了眼:“将她叫进来吧。” 她早已认清形势,那女子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的了,便连屋里这个主子也是难落到好的,好在命还保住就是了。 桃夭被带进来时,早已满脸泪痕,从被匆匆忙忙带来时,她就知道这男子是个没心肝的,但也只能认命了。 鱼娘看着人被大理寺带走,问了句:“你这心里便没有半点心疼?” 王散玉好说好话道:“我的妻子是鱼娘,该心疼也是心疼你又为我费心神了。” 好在这祸事不累及府里,鱼娘哼出声。 “这话待你服完一年劳役回来再与我说罢。” ... 人带回大理寺后,林业绥亲自坐于堂上审问,裴敬搏在旁陪审。 只听男子不问姓名年纪与籍贯,直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可有买卖文书证明其为王著作府上的侍婢?” 桃夭也有些无措,但好歹勉强能答上来:“买卖文书都在主家那儿。” “在府上几年?” “刚进府三月。” “每月例银多少?” “......三十枚通宝。” “府上何处当差?” 王散玉每次来,并不说府上的事,桃夭只知道王府那个太太,便回道:“在我们太太那儿。” “你们太太脾性如何?爱吃什么?讨厌什么?”林业绥不给她半点喘息机会,连续发问,“听说上月将府内十余个小厮侍女打杀出去,又是缘何?” 桃夭垂头,焦虑地胡诌答案,正要回答。 一本册子被扔了过来,使人心中一惊,正正好好便落在她前面。 心理防线彻底溃堤,只差这一下。 林业绥一字一句道:“各府买卖人口均需向官署报备,三月前,王府并无任何去牙行买卖侍婢的记录。” 桃夭嗓子眼里的话,瞬间烟消云散。 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林业绥睥睨着,语调松散道:“我未初会下值回府,今日我也必要审出来。” 这话的意思便是无论何种方法,都会让她在未初之前开口。 桃夭胸间这口气立马落了下去,犹如石子跌下万丈深渊,她自是知道做人外宅妇的下场,没入掖庭为奴为婢。 她本是一名大官所豢养的外室,却被转手赠送给他交好的友人,三月前到了王散玉这儿,已不知是被转送的第几次了。 可那名大官的姓名,她万万不敢说的。 眼下她也只哭着说道:“我并非王著作府上的侍婢,乃是被他养在敦仪坊另一处宅子的...别宅妇。” 林业绥得到回答,只问:“可识字?” 桃夭抹泪点头。 林业绥瞥向一侧:“将这些事情写下来。” 裴敬搏拿出笔墨放去女子跟前的地上。 桃夭便俯身提笔蘸墨写着。 才刚落笔,便听堂上的男子沉声道:“所有事。” 桃夭愣住,所有...事,深吸口气,边哭边写着。 写完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我......我去掖庭前,能再见见我家中小妹吗?” 林业绥起身,走到廊下:“送去刑部。” 裴敬搏上前,拿过供纸,瞧了眼上面所写的,这上面...又何止只有王散玉一人...涉及的人,刑部必会包庇。 “这若送去刑部......” 林业绥盯着刻漏,似在等着未时一到便要走,可语气却是不急不缓的:“此乃三司规程,刑部会不会上奏是他们的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