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做主送郗氏去宝华寺修行的,她总要商榷一番,不好擅自做主。 “太太那性子,回来她不自在,我们也不自在。”林业绥起身,抬脚踩上脚踏坐下后,难得有兴致去逗弄兕姐儿,“如今又有了孩子,你还要忙卫铆的婚事,且我在大理寺积压的案宗还有得忙,接回来也与从前没有两样,反来累你。” “到底也是生爷的人,不能真让太太在宝华寺修行一辈子。”宝因垂眸,瞧着兕姐儿一边吃奶,一边去抓着她大人的手指不放,不禁笑起来,话里却掺了几分冷厉,“李秀婆媳没了,总能好些,又有前年岁末的事在,府内谁还敢欺上瞒下?” 怀里的兕姐儿渐渐吃力,咬不住,急得嘤了两声,小手松开,不再抓父亲的手指,睁开眼紧紧攥着母亲的袄衣边襟,圆溜溜的眼珠直盯着大人。 “明日我派人去宝华寺一趟。”林业绥收回手,从炭火中取了稍好的橘子回来,漫不经心的剥着,敛起眸,淡淡说道,“还是要瞧太太自己愿不愿回来,不然操太多的心也是无用。” 闻言,宝因抬眼去看男子,唇角微弯。 也是,那时是郗氏自个儿提出要去修行的,与他无关,自要去问。 见兕姐儿不再吃了,她腾出手去拿帕子,将还继续泌出的奶水擦拭干净,想要去系衣带时却有些力不从心。 林业绥瞧见,放下橘子,伸手将她袄衣拢好。 须臾间,哭声便又起来了。 张着嘴,小眼泪汪汪的。 还要再吃。 两人对视一眼,均没了法子,只能让她再吃。 瞧着吃上奶就不哭了的兕姐儿,宝因分出心神去想男子前面的话,何为舅母真来了?又忆起白日里陆氏的的反应,她不免更疑惑,试探问道:“太太和外祖那边可是有什么隔阂?我瞧舅母像是还不知道太太去修行的事。” 虽说相隔甚远,可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但凡那边有些心,怎么会不知道郗氏去修行的事。 她三姐夫那时被贬谪外郡,三姐跟着一块去的,不久便生了大病,没有写信告知谢府,可还是叫范氏给知道了,送了好些名贵药材去,那病才好的。 况且郗氏去修行也不是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事,建邺的高门大户都知道,若不是郗家对这边不上心,那就是得知林府处置了一同嫁过来吴陪房,所以才装不知道。 林业绥递了瓣烤好的橘肉到女子嘴边,言语间尽是淡然:“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我五岁时,外祖那边的人便不再与太太来往,太太也没再回过娘家,只是小舅母回建邺探亲时,会偶尔来林府瞧一眼。” 橘子的香甜味弥漫在鼻尖,宝因偏头,张嘴衔住,随后由舌尖卷入口中,齿间咬破,温热的汁水爆裂开,只觉沁甜。 闻得男子的话,将心中叹息连同橘肉咽下。 郗氏母亲是续弦,家中还有两个异母兄长,又只和同母的小舅父还有来往,大概是不离其宗的。 两人在屋里刚说完事,廊下便有婆子来说热水已烧好。 男子将余下的橘子搁在榻几上,去了湢室。 ... 才吃没多久,兕姐儿又开始玩了起来,咬和扯轮番登场。 宝因痛的实在受不了,连忙喊了乳母进来,结果乳母将她怀中的小儿抱走的时候,又是被狠狠咬住。 乳母吓得立马想法子去逗笑兕姐儿。 直到宝因齿间止不住的嘶出一声后,兕姐儿终于松了嘴,没了可玩的,同时也大声哭喊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