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乳母,“在这府内,我能保得住你,旁人却未必能从我手里保下你。” 想起吴陪房的事,乳母立马低头弯腰应是。 宝因便也转身往右侧的抄手游廊走去,转过个弯,又走过一段,便到了院门,她左手扶着门,右手提起棉裙,迈过门槛,下了台阶,直往福梅院去请安。 可到了院里,还不曾走近正屋,立马就有个侍女走来,行过礼后,朝她轻轻摇了个头,面露难色的说道:“大奶奶,太太还在念经,不叫人打搅,只说若您来,还得请您等会儿。” 郗氏回来后,仍还是原先的那些侍女婆子在这儿服侍。 宝因瞧出,这个是郗氏身边的桃寿。 人是有善念的,也知好坏,当年吴陪房的事也是尽心劝了自己主子。 瞧着桃寿左右为难的模样,她偏头望了眼开着门的正屋,弯起个浅笑:“无碍,我等等便是。” 桃寿想了会儿,眼前这位到底才是府内管事的,太太是主子,又是姑氏,她不过是个侍奉人的,纠结一番,还是去给女子拿了绣墩来坐。 快两刻过去,郗氏终于念完经,随后又喊人服侍用食,吃完后,慢吞吞的漱完口才喊人来见。 宝因起身,不再与桃寿说笑,缓缓上阶入内,朝主位的妇人奉上茶:“母亲昨夜睡得可好?” “自己府内,睡得自然是比那寺里好。”郗氏捱了半瞬,方接过茶,张嘴吹散了些热气后,低头喝了口,始终未开口让女子坐下之类的话,随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管着一大家子,大事小事都要你来办,难为你还记得来请安,虽本是应该免去的,但想着你能每日来陪陪我说说话便也是好的。” 宝因垂眼,自个走去在一旁的玫瑰圈椅坐下,从容笑道:“每日晨昏定省本就是我应当的。” 郗氏放下茶盏,发出不小动静:“兕姐儿可来了?” “我来时,刚吃奶睡下了。”宝因抬头,坦然与妇人对视,说得进退有度,“母亲若是想见,午后我叫乳母抱来,只是没一会儿便又要哭奶喝。” 郗氏静默许久都没说话,脸上算不得好看,之后断断续续说上没几句就称自己累了。 宝因起身万福,出了福梅院,绕过种有莲花的那泊湖,再走过几道垂花门和穿堂及抄手游廊,便也到了跨院。 等在这里的李婆子瞧见女子,赶忙笑着迎上来,并递过能拿去支出通宝银两的对牌:“铆二爷成婚那日要用的东西,我都按照大奶奶嘱咐的,不同种类的都各吩咐了人去采办,倒是真比以往快了许多。” 宝因微垂颈,提起裙袄,抬脚上了几阶,迈过门槛后,拿过对牌握在手里,听着李婆子的话,不禁笑道:“往年我还在家时,我娘家太太操办这些便是如此吩咐下去的,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这几日她病着,只交代了大概下去,具体的便让李婆子去代自己办了。 仆妇只要想夸,那便是怎么也寻到地方夸的:“那也是大奶奶聪慧,若换成我怕是早记不得这些了。” 宝因付诸一笑,径直进了隔扇门大开的厅内,这里放置的都是些后日亲迎要用的礼器,马虎不得。 在扫了眼后,她肃然问道:“东西可都全了?” 李婆子也立马正经起来,变得老实可靠,话也不曾说满,而是先给自己留了余地:“我是按照礼单去办的,不过还是得大奶奶先瞧过,若是有缺的,再行去采买也定是还来得及的。” 宝因颔首,走过去清点时,顺手将对牌放置在旁边高几上,随后每样都仔细的瞧过。 当日寝门外,鼎中要盛放的一只去蹄豚,各一对的肺脊、祭肺,十四尾鱼,除去尾骨的一对腊兔,用来煮汤的肉,醯酱、肉酱、黎稷,还有酒樽、酒爵以及酒勺等礼器。 半刻后,她瞧也不瞧的便往旁边伸过去手,李婆子立马领会过来,递上账目。 女子指尖缓缓划过那些进项的记账,同时又兼顾着朝眼前这些器物扫去视线。 待核对好后,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