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告知,往后只需像从前那样逢五过去请安即是。 可从宝华寺回来后,郗氏让她日日请安,便是下定决心要整治她。 林业绥抚弄着女子白中泛红的耳垂,似颗玉雕的石榴子,惹得人想要去咬一口,随后他便真的那么做了。 被人啮咬,宝因秀眉微拧:“爷?” 他沉默片刻,而后坦荡认下:“太太早起喜欢念经,我怕请安会搅扰了她。” 听着如此有孝道的话,宝因嫣然一笑,自己若是去怀疑其中真假,倒显得她没人味了。 两人说了阵话,续了续昨夜的温存,林业绥便出府去上值了。 玉藻也领着侍女进屋侍奉女子漱口净面,梳妆穿衣。 待整妆好后,宝因便在坐床上,倚着隐囊,拿起卫夫人楷书碑帖的拓本看了起来。 几刻过去,东厨的婆子也做好了早食送来。 侍女忙前去收拾好桌几,摆上驴蒸、西江料和清蒸露葵、藠头,这些份量都不算大,刚好够一人吃的,随后又盛来一小碗的黍米饭。 宝因瞧了眼,面露几分愉色。 陪着女子用完早食,玉藻端来专用漱口的茶,看见婆子收走的碗碟都空了,笑道:“看来腹中的哥姐儿是不忍大奶奶再受罪了。” 这胎大约是八九月怀上的,到今日也快三个月了,好在是没有怀兕姐儿那般反应大,没有什么想吐的时候,反是什么都能吃,荤素不忌。 有时夜里吃不着,还抓心挠肝的。 宝因冁然,将茶抿进嘴里,在口中转了转,而后偏头吐出,拿帕子拭去茶渍后,又托着热汤吞咽了口。 瞧着熏眼的热气,她抬头,吩咐道:“你去我那装书的箱笼里翻找一下,应当是有贴钟繇的小楷拓本,再去将那三块用葛布裁制的帕子拿两块出来,还有那朵蝴蝶振翅的金钗。” 说完,沉思了一回,又加了句:“还是三块都拿出来吧。” 玉藻放好脏帕,不由一问:“这是要给谁家去送礼?” 那三块帕子所用的葛布最是洁白细腻,是从前吴郡所盛产的,当时有个霸主还特地求过,现在便是想要也难得。 “东府那边还有别宅。”宝因将手中茶盏递还给侍女,随后从榻上起身,走去卧床旁,“我今儿有事要去寻两位叔母,刚好会路过勤慎院和姮娥院,一并也去瞧瞧,而且她们又来探望过我,不回礼总归不好,像欠了人情似的。” 她拢上镯子,项上带了儿时范氏给从观里请来的长命金锁,回身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最不爱欠人这些。” 女子已大安,玉藻也不再管着,听到这么说,赶紧点点头,吩咐屋内余下的侍女好好侍奉,便出去隔间寻东西了。 寻好回来时,宝因立在正屋门前,裹着件朱红牡丹团花的鹤氅,短绒风毛捂着脖颈和两颊,手上抱着个葡萄花纹套子的手炉。 她将东西交给跟着去的两个人,说话都吐着白气:“大奶奶都找好出来交给她们了,只是这雪不知会不会下大。” 宝因望着纷纷扬扬往下落的鹅雪:“等停了再去就是。” 幸好的是没等多久,这雪便止住了,跟着去的人,刚好一个婆子,一个侍女,为以防万一,中途又下起来,都穿蓑戴笠。 出了微明院,走到两府相接处,从朱门跨出门槛,穿过甬道,进了东府的绿色大门后,宝因停下,嘱咐着婆子和侍女:“碑帖拓本送给铆二奶奶,这一方葛布帕是给春昔院的,还有蝴蝶振翅的金钗是给姮娥院的,你们先去送。” 这支钗,她戴过一次,林却意艳羡问过一次。 婆子侍女点头欸了声,之后各自走了。 宝因则直接去了杨氏的院子。 半月前,郗氏便与陆府的大太太相商好了林妙意和陆六郎的婚事,回去没几日,陆府就马上送来了通婚书,林府这边也由林勤代写了封答婚书过去。 四日前,告知礼部后,两府已可以走六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