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缝的夏衣。” 红鸢才拿到手上,便感觉床榻一动。 女子长睫煽动几下,双目还是合着,后来又似乎是想要翻身,但腹隆如球,有些艰难,渐渐起了烦躁之意,伸手便要抓肚腹。 生怕出事,她连忙喊道:“大奶奶,大奶奶醒醒。” 李姨娘也起身,过来帮忙叫醒。 昏昏沉沉的宝因颤动着微翘的羽睫,挣扎几下后,悠悠醒转,人却还是惺忪的,眸底一片雾。 红鸢掏出块丝帕,覆在手上,而后伸去女子唇畔。 宝因张嘴,吐出蝉玉,声音也睡哑了:“扶我起来。” 把东西裹好放在高几上后,红鸢回来和仆妇对视一眼,同时俯身下去,两人各负责一边,小心谨慎的托着女子腰后,把人扶坐好。 李姨娘瞧见女子不舒服,立即猜到是为什么,月份到这时候,像是揣着个五六斤重的甜瓜,最是累的,五脏庙都被挤着。 她赶紧躬身下去,用手揉着女子腰侧,打趣道:“这一觉睡得太久,都快两个时辰了,怪不得会这样,一不注意竟叫你贪睡了去。” 腰腹的酸痛感减弱,宝因有些难受的擦抹着颈间闷出来的汗,胸脯也是粘腻到不自在,听到仆妇嘴里那番贪睡的话,极似母亲对女儿的嗔怪,不禁一笑:“姨娘怎么不去睡会儿,玉藻那丫头去都去了,这儿有红鸢就够了,怪热的天,不睡岂不难受,也省的你老挑我错处。” “她们年轻,怕粗心大意。”李姨娘按压了会儿后,将软枕搁在女子膝上,承担些重量,开始说些让人糟心的话,“五姐在谢府是娘子,在林府又是绥大奶奶,谁敢挑你错处。” 宝因神色渐渐淡下来,不再搭话。 红鸢也没闲着,去外面叫人端来温水后,又赶紧回来把床上的被衾叠好,归置在里面,然后再拿来隐囊等物放在上面。 这些都做好,侍女也进来了。 她把帕子浸湿拧干,亲自侍奉。 宝因也伸手接过,自己仔仔细细的擦了遍,紧接着第二盆水也端了来,又擦过第二遍。 第三盆水在跟前的时候,双手放入水中濯洗。 手刚离开盆,红鸢就眼疾手快地立马用干帕接住,把那些水迹拭去。 全部都收拾妥帖后,宝因换了身藕色縠衣,半躺下去,身子倚靠着前面放好的隐囊,撑额阅诗文。 李姨娘的力气没了用处,便也坐回去,继续做针线。 红鸢从外面进来,继续拿团扇给女子送着风。 闻听窗外的夏日虫鸣,徐徐清风吹过竹叶的悉悉声,醒来侍女婆子的脚步声,还有细微鼾声。 一时间,倒也使得人心静了下来。 只是,在瞧到书上的一句“蜀之山,峭狭而自上,奇险甲天下”时,宝因渐渐失了神。 前些日子,西南传来军情,林业绥、王烹所领的军队一再溃败,非但没有收复失地,还死伤千余人,朝中官员开始纷纷上书要求问罪两人,尤其是举荐王烹的男子,在他们口中可谓是有双重的罪。 这些人,莫不是谢贤的门生,或是郑彧的族人,基本都属于郑谢权势范围内,而他们两人都于当日告病。 那时裴敬搏、裴爽在朝上力争,裴敬搏还以国土未丢,便是胜利为由,讥讽郑谢。 可他们像是受了谁的指点,并没有陷入二人设下的圈套中,只死死抓着王烹没有打胜仗。 最后裴敬搏不再开口。 皇帝李璋似乎也有了动摇。 裴爽为不负男子所托,稳住君心,继续极力抗争,上言“郑谢溃败死伤,半载时间,群臣无一人言,缘何林仆射与王将军才四月时日,诸公便一副国要亡的架势”,后又言“战事之中,将、师、君缺一不可,将要勇,师要谋,君要稳,如今胜负尚未分出,将、师仍还在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