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跟顾淮山生下了陆璎,这本来是藏在暗处的丑事,陡然被她说出来,立时传的满燕京城都是,后面被请去大理寺当堂滴血认亲,才发现陈氏说的是假话,可顾淮山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也不知道他以前教授过的那些学生怎么看他了。 沈清烟都为顾明渊不值得,摊上这么个风流的爹,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亏她以前觉着顾淮山是个最讲体统的老学究,谁料到他背地里这么荒唐,府里一个林姨娘,后头还有个瘦马玉娇,如今还跟大表兄的继母不清不楚,这关系乱的。 沈清烟都替他害臊,老了还晚节不保,要真说起来,顾窈丢了、顾明渊差点被拐走,都怪顾淮山! 她这时就很庆幸顾明渊没像顾淮山,要真像他,以后她就苦了,她可没老夫人那般好手段,管不住人的。 这家中乱糟糟的,沈清烟也体谅顾明渊,就是他有时不得空回宅子,也不跟他闹别扭,是真的乖,还很体谅的不烦他。 这么平平淡淡的又过了些时日,中秋快到了,沈清烟第一次在宅子里过中秋,下人们都很用心,屋檐廊下,院中林木上都挂着小兔灯,院里还摆了祭月台,供晚间祭拜月亮。 雪茗还特地为沈清烟换上妃红色雪萝绣襦,静心梳妆了一番,出来时小丫鬟们都艳叹着就是月宫里嫦娥也不及她的颜色。 这话沈清烟就是耳朵里听听,高兴高兴就过了,并没真的自比嫦娥仙子,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今儿个中秋,顾明渊估摸得回府过节,她恐怕要一个人过中秋了。 但扫墨说,顾明渊会来陪她过中秋的。 沈清烟欢快不已,还央着扫墨去备马车,她要去署衙接顾明渊! 现下外界都传她死了,只要她戴好帷帽,就可以像普通姑娘一样出行,没人会怀疑她,在这宅子里,顾明渊也没拘着她,就是要她出门带人,她素来容易招惹是非,所以在这事儿上她很听顾明渊的话,不常往外跑。 这次去接顾明渊,带了几个小厮随行。 赶着天黑,马车停在署衙对面的胡同里,沈清烟挑开车帘往外瞅,那署衙冷清的很,就门口开了扇门,不时有人进出,还不知道顾明渊何时会出来,她有点想进去找他,但不能进去的。 她等了会儿,觉着肚子有些饿,让一个小厮去署衙那头问问,顾明渊何时才回来。 沈清烟眼尖,远远儿的瞧见荀琮从署衙里出来,他越过了路道,走到这边来,沈清烟唬了一跳,生怕他看到自己,又想找自己麻烦。 结果他过了胡同,站在路口,转身问身后跟着的小厮,厉声道,“小公爷真跟刘侍郎的嫡次女订亲了?” 小厮连答着是,“听说是月前定下的,傅老夫人着急的很,说不准今年就成婚了。” 沈清烟坐在车里发僵,抖着手想掀车帘,听清楚些,怕自己听岔了,可雪茗急忙拉着她,悄声求着她别掀车帘,马车在胡同里,因着昏暗不易被发现,但沈清烟一掀开车帘朝外看,可能就会被荀琮看到。 荀琮嗤嗤的笑着,踢开脚边的树枝,自言自语道,“他倒是迫不及待,她死了没准还能让他松口气,只有她蠢,到死还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他又笑了两声,吊儿郎当说着,“小公爷成婚那日,我可得去喝杯喜酒,祝他百年好合。” 他晃着步子慢慢走远。 沈清烟枯坐在马车里,片时流泪。 雪茗匆促的帮着顾明渊说话,“您别信荀二公子的话,小公爷不会跟那位刘二姑娘成婚的。” 沈清烟望着她,“你早知道表兄订亲了,对不对?” 雪茗一脸难色,讪讪想跟她解释。 沈清烟抓起桌几上的茶杯欲往她身上砸,可到底下不了狠手,滚烫茶水倒把她自己的手烫红了。 雪茗慌忙抢过她手里的茶杯,用帕子给她擦手,被她一把推开,她背靠到车壁上,双脚踩上长凳,自己抱着自己,小声哽咽着,“我要回去吃饭了。” 雪茗不敢再违逆她,只好出了马车,跟扫墨两个私下通话,随后小厮赶着马车回去,扫墨在这里等着顾明渊出来。 沈清烟回宅子后,没哭没闹,只吵着饿,雪茗便叫人备了膳食,她一个人坐在桌前吃东西。 顾明渊进门就见她往嘴里塞吃的,颇狼吞虎咽,眼都不看他。 顾明渊踱到桌前坐下,看她手上有烫伤,欲拿过手来查看,可他手才碰到她,她就瑟缩着站了起来,顾明渊沉默着。 屋里静的透不过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