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句话?写错了。 看着笔下的字,宋也川久久无言。 他写的是:月出皎皎,介尔昭明?。 方?才已经写错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 九月初一,《遐地说》已经全部由宋也川默写完成。五日后,装订完最后一册,孟宴礼沉默地看着桌案上被人重新誊抄之后装帧成册的《遐地说》十六卷。 他带着五个翰林,将书卷的成稿一路送到了三希堂。 明?帝自那一次病重之后,整个人显示出一种垂垂的老迈之感来。只是他的眼睛依然炯炯,带着摄人心魄的凛冽之意。 孟宴礼行叩礼之后,将书稿呈与明?帝。 “很好。”明?帝看完之后,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修书之人是哪位编纂,朕要赏他。”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孟宴礼再?行叩礼:“请陛下恕臣死?罪,修书之人是宋也川。” 空气骤然安静,明?帝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奏折,过了许久许久,他终于淡淡说:“你?一定要将这个名字,说给朕听么?” 年?过半百的皇帝,身上的杀伐之气不减当年?。所有人都迫于威慑低下头,只有孟宴礼缓缓说:“陛下,写《遐地说》的人早已谢世多?年?,如?果?没有宋也川,这本书将永远不见天日。微臣也读过这本书,有些章句也确实摘录过,但若让微臣逐字逐句重新写出,微臣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若陛下今日要治罪,请陛下不要治他的罪。” 孟宴礼身后的几个翰林眼中都露出一分不赞许,面面厮觑却无人敢出声?。 郑兼替明?帝将茶盏续水,明?帝冷冷说:“朕想见见他。” * 今日温昭明?并不在府上,宋也川只身入宫,走过文华殿时,他轻轻抬起了头。 檐角的脊兽依然沐浴在秋阳之下,婉转鲜活。 他的眼中没有伤感也没有激动,他平静的看着这座皇城中的每一处风景,曾经的爱与憎都早已随着风飘远了。 那些埋葬于书海中的年?少岁月,那些醉心于史?书典籍中的无数日夜,还有后来,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寒夜。再?一次走入这座皇城,宋也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坦然。 心中或许有恨和不甘,但他已经能够直面那些淋漓的过往,而不再?感觉绝望和恐惧。 站在三希堂门口?,明?黄的琉璃瓦光华璀璨。 走出门的却是郑兼,他阴郁地一笑:“陛下在批折子,现在没空见你?。请你?在三希堂外跪等。” 宋也川说了一声?是,而后退后半步,掀开衣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九月的秋风带着一些冷意,吹动着宋也川的衣摆和鬓发,他的姿态从容平静,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砖地上。 温昭明?从其阳公主那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青年?瘦骨清癯,静静地跪在初秋的风里。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召,宋也川抬起头,向她的方?向看来。 青年?幽黑寂静的眼眸中,漾开一丝宛若苍穹碧海般的笑容。 宋也川在三希堂外跪了很久,每一个来三希堂面圣的人都从他的身边经过。这些人的目光或带探究,或带蔑视。他们的官靴踏过,扬起细密的尘土,落在了宋也川的白衣之上。 他垂着头,不去?看任何人。 温珩走到她身边轻声?问:“多?久了?” “两个时辰了。”温昭明?轻声?说,“你?来这做什么?” “方?才远远的看见了阿姊。”他仰着头说。 她弯下腰摸了摸温珩的头发:“你?先回去?,下午还要听讲。” “阿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