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的药膏。 “长安受伤了吗?”燕暮寒有些紧张,皱起了眉头。 祝珩挖了一大块药膏,合在掌心搓热:“不是我受伤,是你受伤了。” 他这两日特地学习过,还托启闲光找了龙阳图,被调侃打趣的糟心事就不提了,所幸结果不错,对男子与男子行房的过程了解了大概。 此事有违阴阳调和,大多数情况下,需要提前做准备,用药是关键的一步。 行军途中寻不到合适的药物,只能暂且凑合了。 草药的清香气息萦绕在榻上,祝珩俯下身,那双漂亮的手勾着那晶莹欲滴的药膏,一点点抹在伤处上。 药膏一接触到皮肤,就变得冰冰凉凉,好似吹了风一般。 “唔……”燕暮寒禁不住哆嗦起来,攥紧了祝珩的手臂,他垂落的眼睫颤个不停,像是要翩跹飞远的蝶。 祝珩亲了亲他重新红起来的耳尖,打趣一般询问道:“抹上药之后,伤口不疼了吧?” 确实不疼了,但似乎变冷了。 燕暮寒蹙着眉头,卷发汗湿了,贴在脸上和脖颈上,他一时间头脑空白,只知道抱紧祝珩,小声小声地嘶着气。 耳边是含着笑的絮语。 就在不久之前,这般游刃有余的人还是他,祝珩被逗得咬牙切齿,而今两人的角色改变,说不出话来的人变成了他。 “小石榴红了。” “小石榴变软了。” “小石榴破了皮,流出汁水来了。” “酸酸甜甜,小燕子要尝尝小石榴是什么味道的吗?” …… 不仅是孟浪之语,就连行径都很出格。 被吻住的瞬间,燕暮寒尝到了属于药膏的草木味道,味道不怎么好,但祝珩很固执,说这就是小石榴的味道,是酸酸甜甜的,不许他说不好。 燕暮寒神思恍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人身上,他一会儿被叫成小燕子,一会儿又被叫成小石榴,语气狎昵又轻佻。 近乎下流。 他的长安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如今面对他,却像是从云端走入人间,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变成了活生生的红尘客。 会命令他,会对他发怒,会被他勾引得失了分寸,会做这种原本不会做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他把祝珩拽下了高台。 燕暮寒抬手遮住眼睛,沉沉地笑了声,神色疯狂。 他做到了,他将天上仙偷来了人间。 祝珩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柔软的指尖并未在伤处久留,将药膏涂抹均匀之后,就抽了回来,他掐住燕暮寒的下巴,近乎暴虐地吻着这只对他摊开肚皮的狼崽子。 他的小狸花猫。 拥有一头灿烂金发的猫。 月光照在大帐上,一路跨越崇山峻岭,飘过未曾消融的皑皑雪山,淌过冰棱纵横的穆尔勒河,顺游而上,来到处于北域腹地的王廷城中。 巍峨的宫殿里,灯火葳蕤,被烈火蒸开的酒香浓烈,熏得轻歌曼舞都开始朦胧。 王上举杯,笑意浓重:“今日设宴,是为迦兰使臣来访,我北域与迦兰向来关系殷切,今日之后,便能亲上加亲了。” 迦兰使臣客气地寒暄:“愿一朝定约,结两国之好。” 宫殿里,提前离席的图丽怔怔地望着桌案上的精美佳肴,小脸俏白着,一口都吃不下。 侍奉的嬷嬷满脸担忧,小声道:“殿下,您多少吃一点吧。” 图丽摇摇头,咬紧了红唇,泫然欲泣:“父王当真要把我嫁给,嫁给一个……傻子?” 嬷嬷心中悲戚,低下头:“殿下,您就别想着燕暮寒了,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她当然知道是不可能的。 燕暮寒早就在她面前表明了心意,那位白发男子气度不凡,又与燕暮寒之间有多年的情意在,非是她可以比的。 况且就算燕暮寒心无所属,如今他们两人也没可能在一起。 现在的燕暮寒不比从前,他是王廷官员,王上手下的大将,掌管着北域的大军,如若与迦兰王室联姻,必然会引起王上的猜忌。 从燕暮寒再次带兵出征开始,图丽就知道了这一点,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嫁不了心爱之人就算了,她还得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那人虽说是傻子,但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北域王室子嗣凋零,只他一个人配得上殿下。” 两国联姻,必得身份地位相当,她是迦兰的王女,不能嫁来北域,得“娶”走王夫,一个傻子是最合适的。 嬷嬷心疼地叹了口气:“殿下,老奴知道你心中不愿,但那傻子就算做了王夫,也碍不了你,届时将他安置在宫中即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