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叫起来梳妆,宫人颤颤巍巍地把婚服捧给祂,请求祂穿衣打扮,那架势好像是求祂上路一般。 也是,今天妫海塘的军队都要攻打入城了,在这些宫人们的眼里自己这个皇后连一天都没有做满,就要被幽禁一辈子,实在是太惨了。 白昼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打算,任由她们用凡人的脂粉在自己的脸上装扮,随着祂和这副身躯融合越久,这副身躯在祂神力的影响下,逐渐向祂本来的样貌靠拢。 白昼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成亲,只可惜是个注定无法完成的仪式。 祂端详着铜镜中令自己感到陌生的脸,听着旁边宫人们的赞美,忍不住摸了摸从头发上垂下来的珠串。 镜中的面容仍然是巫马姳的脸,只是脸上那副似蹙非蹙之态已经完全不见踪影,艳丽的大红色没有把祂压住,反而给祂作配。 宫人小心翼翼地提醒祂:“娘娘,等会儿该走了。” 白昼坐在内殿之中,已经能听到宫墙内的兵戈之声,以及刀剑刺入血肉,鲜血溅在宫墙之上的声音。 白昼问道:“嫣婉怎么没来?” 宫人回道:“皇后娘娘和陛下在一起,在等着您呢。” 今日天象有异,似有大事发生。此事涉及到白昼本身,就连祂也不能完全看清楚今日的情势。 即使是一件小事,也有可能带来天翻地覆的改变。 白昼虽觉得奇怪,按照尉迟嫣婉的性子,怎么会不在这个时候陪着自己? 但祂又能感知到宫人说的确实不假:“那走吧。” 第27章 (入v三更合一) 这桩婚事状况频出。 自白昼踏出殿门的那一刻起, 老天的脸色沉得要滴水。 喜妹嘀咕道:“不是说今天是良辰吉日吗?连个太阳也没有,这哪里像出嫁!” 倒是像送丧。 虽说现在当皇后并不是一件好事,但这毕竟是自家小姐第一次成亲, 是人生?大事, 怎能被如此?敷衍? 然而现在宫中寻得到门道的宫人早就收拾金银细软跑了, 剩下没跑的也是战战兢兢, 帝后大喜的日子,宫人们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宫中所有人的心头上都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只怕连妫海城自己?都没有多?少心思迎娶新后。 “这些算日子的老头一定是故意的!皇后当年被册立的时候,场面是多?么盛大!您也是皇后, 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白昼道:“一个是皇帝继位的时候册封的皇后,一个是国之?将亡皇帝封的皇后,皇帝自己?的日子都过不了几天了,还能指望有什么盛大的场面?” 白昼出言直白, 然而这个时候也没人敢反驳祂。 祂已经看到了兵临城下的大军,知道今日必有动?乱,祂本欲把?喜妹支走,独自一人去看看这对兄弟到底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可转念一想?叛军入宫, 必将大兴杀戮,喜妹待在祂身边或许会更安全。 晋朝人的传统婚服为白色,喜用银器。只是当今这位陛下爱好奢靡艳丽之?色, 改用红色作为大婚的婚服,但头冠因为时间原因来不及改动?, 白昼便穿着大红婚服配一头银器, 据说历代皇后受封的时候都是用的这副头冠,头顶的银色凤凰翩翩欲飞, 走路的时候,银饰发出碰撞,像是凤凰振翅而飞的声?音。 喜妹将团扇递给祂,女?使捧着皇后御印不苟言笑地?站在一旁,提醒祂时辰将至不可耽误。 女?使在宫中多?年,从少女?到老妪,历经三朝,先后服侍过数位主?子,但是从来没有一位像眼前?这位在前?朝后宫都掀起如此?之?大的波澜。 女?使认为祂水性杨花是狐媚祸主?之?人,可真见了祂,却无法对祂生?出恶感。 女?子颔首向?她微笑,令女?使想?起幼年和母亲分离,母亲抹着眼泪劝她好好听叔叔婶婶的话?,母亲要改嫁了,所以只能把?她丢给叔叔婶婶,外人都道母亲狠心,可她从来没有怪过她。 后来叔叔婶婶把?她送进了深宫之?中,不想?这一待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这么多?年她卷入到宫中的斗争是非之?中,也曾先被迫而后主?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