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他露出从未有用过的软弱姿态,她自己也跟着难受。 “我真的没事了……你是看到了那些血吗?其实也没那么疼,只是流了很多血……” 她有些语无伦次,秦江月的手已经落在她后脑,摸到一大片血。 血已经冷了,还有一部分干涸,薛宁因为小龟伤口愈合,但之前留下的痕迹并未消失。 看着秦江月满是血的手,薛宁后悔不跌,怎么没念个清尘诀? “现在好了。” 她急于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了,但她听到了秦江月终于挨不住地开口。 “对不起。” 他音色颤抖,不再闪躲她的视线,暴露自己全部的愧疚和无边的自责。 “为什么不是我?”他音色带着从未有过的悲怆、后悔和心疼,“这些明明该我来经历,为何不是我受这些疼,为什么不是我。” 薛宁愣住了。 他眼泪滑落,将自己不够从容稳定,不够可靠淡然的一面展示给她。 “宁宁,对不起,是我无用。” “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叫你这样艰难,叫你这样疼……” 天空中雷鸣不断,这是作为神的秦江月心境动荡,要生出心魔的迹象。 他不会因为长圣的三言两语怀疑或者质疑薛宁什么,他也没有资格那么做。 他只会因为自己的没用让薛宁经历苦难而自责到心魔横生。 薛宁赶紧将净化之力送进他体内。 “胡说什么,我真没事,都过去了,真的没有流那么多血,只是雪也跟着化了,才显得有点惨烈……” 解释是那样苍白无力,好吧,她确实流了很多血,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是有点累没错,但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所有坚持都值得。” 薛宁语速慢下来,脸上是平和温柔的笑,声音里有十分自然的安抚之意。 “我做了一件大事,长圣天照神体的破绽只剩下一处没找到,我还重伤了奢比尸!” 她说着话兴奋起来,替秦江月抹掉脸颊上的泪痕,美人垂泪,真是叫她心疼无比。 “我还感悟到了神迹,这说明我真的有一日可以成神!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你不要把这些都当成磨难啊,也许这是我的机缘呢?小龟最后的三颗蛋都开出来了,虽然没有新的龟孵化出来,但我感悟到了神迹。” 也许是吧。也许这是她的机缘,不仅仅是磨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遇见时总会充满波折和危险,秦江月也遇见过很多次,也曾经十分狼狈。 但事情在别人和自己身上都没关系,在薛宁身上就不行。 她诉说的每一样成绩,背后都代表着极大的艰难和牺牲。 她是怎么做到的,秦江月不想让她再去回忆那些糟糕的事,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愧疚。 眼泪不断淌下,天山逐渐崩塌,雪落下来,几乎将他们掩埋。 小龟无声地替两人撑出一片安然的天地,薛宁眼睛跟着秦江月变红,缓缓抱住他,头枕在他肩上,不说话了。 她一沉默下来,秦江月好像眼泪流得更凶了。 但他到底是因为她的净化之力,少了生出心魔的危机。 两人依偎在一起,秦江月视线垂下,看到她血染的衣衫,见她要念诀清理,赶忙抓住她的手,替她整理一切。 他每一个动作都做得认真虔诚,眼睛始终是极红的。 帮她整理好头发,清理干净最后一处脏污的时候,秦江月喉结滑动,他想,薛宁一定不喜欢一直听这样的话,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不该管什么转折,就该逆天而行,为她铺设坦途。 她不该经历这些苦难,她就该好好地坐在仙阁里,吃他给她做的美味佳肴,或是懒懒地躺在榻上休息。 她不该这样累,灵脉都匮乏了。 薛宁心跟着他不住的歉意一起碎了。 她再次抱住他,和他额头相抵蹭了蹭,红着眼睛道:“没事,已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秦江月低头闭眼,深呼吸,劝服自己从未有过的软弱快些消失。 他还需要做更多的事,情绪过胜会给薛宁带来更大负担。 她需要休息,他得让她尽快回到安全温暖的地方休息。 “我带你走。” 秦江月抱起薛宁,想就此带她离开。 薛宁却按住了他的肩膀,看着快要崩塌的天山:“这里怎么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