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阙皱了皱眉,他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将衬衫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发现就是自己当初穿的那件,连袖口脱丝的地方都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皱巴巴的,一副遭过蹂躏的模样。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 游阙想不明白原因,只好把衬衣丢回原位,拿着毛巾走了出去。他回到床边,垂眸把桑亚手心的血痕擦拭干净,思考着等会儿该怎么向斐文询问桑亚的情况,没发现床上的雌虫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桑亚似乎清醒了一些,但眼睛依旧红得渗人,他缓缓偏头看向床边,却见游阙正帮自己清理手心的伤痕,指尖悄无声息攥紧,在纯白的毛巾上印出了一片斑驳的血痕。 游阙见状动作一顿,心知桑亚应该是醒了,声音出乎意料的沉稳平静:“冷静下来了吗?” 桑亚闻言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火,尽管这种怒火是没来由的,是无理取闹的。 他恨游阙刚才不离开, 他恨对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是他赤裸的身体,是伤疤,也是这幅漂亮皮囊下的真面目…… 有些东西一旦戳破就装不下去了。 桑亚从床上艰难起身,面容苍白阴郁,他毫无预兆伸手掐住游阙的喉咙,冷冷吐出了一句话:“看过我后背的虫都要死,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的手在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不忍下手。 游阙显然不会被他唬住,闻言反问道:“为什么?” 他顿了顿:“就因为那些伤很丑?” 游阙这句话显然戳到了桑亚的痛处,他话音刚落,脖子上的手力道就陡然收紧了几分,呼吸顿时一窒。 桑亚只觉得这句话从游阙嘴里说出来,比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要锥心刺耳,他眼神阴鸷,咬牙问道:“你再说一遍?!” 原来真的是因为这个。 游阙心中明白了什么,却攥住了桑亚的手腕,然后从脖子上一点点掰开:“你已经听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再说一遍?” 桑亚被注射了麻醉剂,力道自然比不过他,指尖就那么硬生生被扯了下来,留下一片斑驳的血痕。 桑亚盯着面色淡漠的游阙,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没由来的失望,如涟漪般逐渐扩散蔓延。他悄无声息攥紧指尖,力道大得指甲都陷入了皮肉,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没必要再说。 “……出去。” 一阵冗长的静默过后,他哑声吐出了两个字,脸色难看至极。 游阙却没有离开,而是把毛巾翻了个面,坐在床边强行给桑亚擦掉了脸上的冷汗与血污。雌虫拼命挣扎,却反被他攥住手腕用力抱进了怀里,低低呵斥了一声:“别动!” 游阙声音严肃,桑亚闻言不自觉僵了一瞬。 游阙从没有安慰过谁,也没有被谁安慰过,他见桑亚变了脸色,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无心的问句戳到了对方心中痛处,顿了顿才道:“是你自己觉得丑,我从来没说过丑。” 桑亚又是一顿。 游阙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抱着桑亚合不合适,毕竟他们平常只是暧昧关系,并没有突破什么,但此时此刻除了拥抱,他想不到更好的安慰方式。 游阙紧紧抱着桑亚,想起这只雌虫刚才又要求死,又要杀人,皱眉问道:“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淡淡,和平常并无二致,但细听不难感受到其中的关切和重视 桑亚闭了闭酸涩的眼眶,没说话,只是把脸缓缓埋在游阙肩头,用力攥住了他后背的衣衫。 游阙见他不答,再次问道:“是斐文他们?” 桑亚闭目摇头,还是不说话。 游阙隔着被子轻拍桑亚后背,想起那些伤早已结了痂,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和今天的事无关。只是他刚才看见的时候太过惊讶,下意识忽略了这点:“那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锁在房间里?” 桑亚闻言终于睁开双眼,哑声吐出了几个字:“我的精神力暴乱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