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秋收时了。 最后一天按规矩要请雇工们喝酒吃顿好的,犒劳他们的辛苦。 秋娘家三幺不在,到那边不合适,清言就和邱鹤年商量了一下,在自家招待。 秋娘也带了肉菜过来,两人一起忙活做了一大桌子菜,外屋地方不够大,就把桌子搬到了王铁匠那屋。 邱鹤年在镇上买了两坛酒带了回来,还在熟食铺子买了些熏酱,酒菜就都齐了。 中午,四位雇工从地里都过来了,那年岁最老的雇工很会做人,进屋也不乱看,洗了手就老老实实坐桌子旁等着主家开饭。 最年轻的那雇工却沉不住气,进屋了眼睛就到处瞟,等到邱鹤年进门后,他更是睁大了眼,眼睛总盯着他脸上的疤痕看。 那年老的雇工咳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讪讪地收回了目光。 秋娘去私塾接念生去了,等他们一到,就开饭了。 清言把最后刚蒸好的粉蒸肉端上来,伸手时,露出的一截手腕子白生生的,直晃眼。 放下最后一盘菜,他也坐下了,坐到邱鹤年身边,一起吃饭。 这几个人邱鹤年负责招呼,秋娘一边吃一边照顾着念生,清言就自顾自闷头吃,吃饱了就说了一声,下桌收拾外屋去了,没在意有人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酒过三巡,那年老的雇工叫那年轻的一起去了茅房。 年轻的那个有点不满,出门时还叨咕,“你去就自己去嘛,叫我去做什么,我又不想去。” 等到了院子里,那年老的雇工才开口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在主家不要到处乱看,要知深浅有分寸!” 那年轻雇工酒已经上头了,他打着酒嗝道:“你看到没,那姓于的小夫郎长得那样水灵,这家的男人却丑得吓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 “住嘴!”年老雇工呵斥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痛心疾首道,“就你这张嘴,迟早要惹祸的!” 年轻雇工满不在乎,手指抹着下巴,眼神里都是妄想,“那小夫郎既然能看得上他,我虽然穷,但相貌可不差……。” 啪,年老雇工一巴掌呼在他后脖颈上,气得浑身直哆嗦,“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人家那气度、谈吐,哪是你比得上的,我告诉你,一会回去老实吃饭,吃完就走,不许你再开口说话!” 两人回了屋,又坐下继续吃饭。 清言和秋娘把外屋收拾得差不多了,念生要回去写先生留的字,秋娘就带他先回去了。 清言就回到饭桌旁坐着,听他们喝酒唠嗑。 中途,那年轻雇工又自己去了一次去茅房,兴许是喝多了,过了一阵才回来。 一顿饭吃完已经下午,工钱饭前就结了,几个人活干完了,好吃好喝也享受了,说好了秋收时再回来,就心满意足往家走了。 夫夫两把剩下的盘子碗筷都收拾了洗好,桌子搬回外屋,活也就做完了。 折腾这一中午也挺累,两人就回屋躺会。 休息了两刻钟,又都起来了。 邱鹤年下午要去镇上进料,清言就去床下的抽屉取钱。 可他才拉开抽屉,就见本该在里头的钱袋子没了踪影,那一块位置已经空了。 清言“啊”了一声,邱鹤年问道:“怎么了?” 清言脸色煞白,“钱……钱被人拿走了,四百多两银子全没了!” 第42章 一封密信 六神无主的清言被邱鹤年送到了隔壁李婶家,李婶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两个孩子攒钱不容易,这是把家底全给偷空了,她摇着头抹着眼泪,念叨着:“这是哪个杀千刀的,造孽啊!” 清言脸色煞白,李婶抹完眼泪赶紧给他倒了热水慢慢喝下去,他这才稍微缓了一些过来。 不大会,秋娘也敲门进来了,对清言道:“二哥都跟我说了,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你不要太担心,那几个雇工都是这附近村子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二哥他们肯定能把人抓回来的。” 说着她深深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怪我,没选对人,害你家出了这种事。” 清言摇了摇头,说:“再怎么也怪不得你,知人知面不知心,都是熟悉的雇工了,谁能想到能做出这种事呢,就希望这人没跑太远,还找得回来!”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