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是实打实的危险了。” 克里斯托弗努力安慰:“任何大型组织都难免鱼龙混杂,想要完全纯洁是不现实的。我相信联邦军方中,也一定有好的势力……” “好?”方彧翻身坐起,“我不追求‘好’,由大量个体组成的复杂权力机器也无法保持‘好’,所以才需要规则与程序来制约我们——可是现在,他们起码的程序正义在哪里?” 克里斯托弗柔声说:“的确是一种肮脏的交易。但是,对于您目前的状况来说,是不是还是复习考试更紧迫些……” “哼!” 方彧猛地坐起,扯着枕头,四下环顾,突然一把摁开电视—— 坎特的笑脸出现在床头:“必须剿灭叛乱军,没错,如果此次连任,我们会继续不惜一切代价……” 方彧气鼓鼓瞪着坎特片刻,举起枕头,左右开弓,狠狠砸上去: “打死你!打死你!花我们的税,还要我们的命——” 克里斯托弗:“……您是否意识到,坎特先生感受不到您的击打?” 方彧怒气冲冲地抓着枕头:“傻逼,傻逼!” 克里斯托弗:“……” 人类的行为就是如此古怪而不合乎逻辑,克里斯托弗默然思索。 ** 在准备结业考试的日子里,方彧始终没从愤慨的情绪中缓过来。 她花了大把本该复习的时间泡在图书馆,查找陈年的新闻和影像资料——她浏览了大量白鸽会、息风党、军方高层和叛乱军的资料,试图从真真假假的迷雾中勾勒出事实的痕迹。 事实证明,她的努力不太奏效。 她能看到的联邦内部信息不多,反倒是叛乱军那边局势混乱,各种来路不明的信息满天飞,消息透明度高些。 她一度想给顾舍予发信息,想想又打住了—— 总不能说,“我怀疑你爹和他贿赂过的那些官儿没干啥好事,你能帮我调查调查吗”吧。 到头来,她找不到坎特和远星来往的半点痕迹,却能把错综复杂的叛乱军首领们的名字、派系和军事记录倒背如流。 “我发现,叛乱军不是没有人才。” 方彧对比着战役图,逐渐偏离了主旨: “虽然很多大军阀简直就是拿着量子枪的原始人,但也有小军阀打出过很精美的战役。我看看他叫什么……叶仲——考虑到他们的教育情况和身体情况,这人简直是天才好吧?” 方彧越看越兴奋:“太漂亮了,太优雅了,克里斯托弗——就像传说中的女武神,骑着小白马,哒哒哒……” 克里斯托弗:“……您还记得您要干什么吗?” 方彧一愣。 克里斯托弗赶紧欣慰地说:“如果您忘却了,也不必回忆了——不如复习考试,如何?” 方彧即使在复习考试时,也动辄魂不守舍。 她经常打歪一个靶,就冷不丁冒出一句:“哼,打不中又怎样,少死一个叛军,也是少死一个人。” 或者在把机甲开进灌木丛时,突然说:“要是让我退学就好了。我就算去捡垃圾,去收破烂,也不要为他们送命!” 克里斯托弗为此心惊胆战。 “我很钦佩您的正义感,但请您千万不要对着外人也这样大发议论。” 克里斯托弗恳求道:“您看小谢先生,他就什么也不说。” 方彧冷哼:“真不明白谢相易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肯乖乖给他们当狗!” “……因为我人品恶劣,行吗?” 方彧:“……” 她猛地回过头,差点扭了脖子。 谢相易抱着胳膊,单脚踩在机甲的舷梯上,倚着门,蓝制服洗得发白,少见的有点慵懒。 方彧质问:“你为什么没声没息地上我的机甲?” 他轻快跳了下来:“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就是一直有点幼稚。” 方彧瞪着他。 “哦,上你机甲……”他迎着方彧逼问的注目,扬起下颌,“是教官让我问你还能不能行了,能不能自己从灌木丛里出来?” 方彧:“……能。” 谢相易背过手,微微扬脸,目光越过方彧的头顶:“哦,很好——远星分裂对于联邦高层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利益。想要触动这笔利益的人,会死。” 他目光下移,落到她脸上,又冷又热,像燃烧的冰:“我不是联邦的狗。或者说,目前当狗,是为了日后做狼——做头狼。” 方彧:“……” 沉默半晌后,她抬起头:“头狼,每年对叛军作战中白白死掉的人怎么办?” “……” 不等谢相易张嘴,方彧暴起怒道:“你个死中二,你说我幼稚?!还做头狼,做你个大脑袋的头狼,做你的哈巴狗去吧,汪汪!” 说完,她啪地拉下驾驶室的门,只给没来得及反应的小谢公子留下一串狗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