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准陈蕤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异常”之处。陈蕤从小到大,上学读书,都暴露在镜头之下。 她永远不能脱外骨骼,穿戴时长远超最高限度,身上永远有一层叠一层的压迫伤。 “……” “阁下打算怎么办?” 内阁的大秘书长是现场最淡定的人,毕竟总长如水流,他拿的是铁饭碗。 “……怎么办?”陈岂冷笑。 还能怎么办? 内阁集体辞职,他则去镜头前点头哈腰地多鞠几个躬,最好再哭一鼻子,为自己挽回点所余不多的脸面。 大秘书长:“大小姐的事,的确令人惋惜。” 陈岂心想,当然值得惋惜,当初就应该杀了她。 “……但是,我除了为阁下痛惜之外,更为贵党的前途担忧啊。” 陈岂:“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安达阁下一手将贵党带到今天的地步,我亲眼目睹其由婴孩成长为巨人……但现在,是不是有些后继无人?” 坎特家树倒猴孙散,眼看自己也要玩完。 按常理而言,应当挺身而出、继承家业的小安达……看起来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 按照现在的内阁次序排下去,如果隶属息风党的阁员都被迫辞职…… 那重组后的总长将会是白鸽会的巴特蒙。 陈岂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又有什么办法?便宜了顾歌他们。” 大秘书长点头叹息,摇头道: “福兮祸之所倚,目下的状况,顾歌先生也未必有什么便宜啊。” ** 从听到312袭击案消息,到接到委任令的48小时内,巴特蒙先生始终处于一种云里雾里、晕晕乎乎的状态。 他隶属的白鸽会是小党派,他本来也是陈岂内阁的边缘人物。 他本以为,即使陈岂完蛋了,肯雅塔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说不定会扶植一个军部的傀儡,塞进黎明塔。 可风云变幻,肯雅塔一夕之间也深陷312袭击案的丑闻之中,被迫低调行事。 就这样……让他捡漏了! 这一切就这样真实地发生了! 他在念“愿自由之风吹向您”的誓词时,还很不在状态。 但当看到众人那热切的、嫉妒的、盘算的目光后,他油然生出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来。 捡漏怎么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新总长很有信念感地想。 巴特蒙总长草率上台,并未使得局势安定下来。 方彧家的电视从来不放新闻节目,所以,她并没有旁观这场就职仪式。 接到伊万诺娃的传召时,她正在和兰斯用调料腌制牛肉。 “少许……少许……一些……真是的,为什么不给一个换算的公式呢?” 伊万诺娃冷冷说:“什么换算公式,你在调配毒药?” “不,我在腌牛肉。”方彧说。 伊万诺娃:“你来军部一趟,有事情。” 方彧放下料酒,慢吞吞说:“……哦,是。” 她入伍这么久,已经逐渐学会了无条件服从命令,把骂人的话藏在心里。 “下一站,黎明塔。下车的乘客请注意……” 方彧随着人流涌出地下甬道,来到地表。 她仰起头,夜幕之下,黎明塔光华璀璨、巍然耸立,犹如擎天的灯塔。 方彧勉强抚平皱巴巴的军装衣角,再次走进建筑。 很不凑巧地,一个黑色的人影与她擦肩而过。 “……方彧。” 肯雅塔元帅停下脚,叫了一声。 方彧只得也停下,抬手敬礼:“元帅阁下。” 肯雅塔眯着眼,看向她:“你很好——今后联邦的总长上上下下,都是我们年轻的方上校说了算,是不是?” 方彧抬眸,模仿他的语气:“不。但也不是您说了算,是不是?” 肯雅塔鼻尖变红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