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不会的。雪朝是个严谨的人,不会做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事情……” “……总之,先让他们都各归岗位。“方彧绕出办公桌,沉吟道,“未入港的军舰暂时不要入港,改道去欧申港驻扎待命。” 洛林:“是。” ** 虽然忧心忡忡,但她没有证据。 若说“因为雪朝改了语言,所以我很紧张”,那也太无厘头了,会被部下认为脑子有病的。 方彧只能临时开会,把人都拘起来,分派任务,告诫众人不要脑子发热,保持战斗状态——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听进耳朵几个字。 负责接收旧黎明塔的是陈蕤。 黎明塔前早早就聚集了一帮热衷于加班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方彧很打怵这样的场景,又觉得陈蕤大概能应付得了,于是就叫她去了。 她自己仍躲在泰坦号上,观看直播。 陈蕤果然能应付——非但能应付,而且言谈潇洒,态度自若,一套又一套扯得记者们晕头转向。 “战争既是科学也是艺术,它有体系化、模式化的一方面,也有画龙点睛的灵犀一笔……” 方彧暗自咂舌:“啧啧。”真是令人省心的同事。她抛开光脑,准备睡觉。 还没等她准备上十分钟,她的光脑再次“哔哔”地响起来。 刚刚挥斥方遒、令人省心的陈蕤立在一间黑屋子里:“方司令官,你得过来一趟。” 方彧:“……不去。” 陈蕤肃然说:“不行,你会后悔的。” “……” 黎明塔的最高层。 方彧不敢从底下走,只得坐飞船走窗户——她跳下来,陈蕤向她敬了一礼。 “怎么了?”方彧问。 陈蕤:“我刚刚检查到一间密室,里面有很奇怪的东西。” 说完,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帕蒂想要跟上,陈蕤笑盈盈回首: “哎呀,少校小姐,说不定我有许多肺腑之言要剖白呢,请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吧。” 方彧愣了愣——她当然不相信陈蕤能有什么“肺腑之言”,但到底是什么还需要瞒住副官?——她只得对帕蒂说了声“稍等”,独自跟陈蕤走向长廊。 走廊内安静极了,靴声橐橐回荡。 两人在一间没有挂门牌号的房间前停住脚。 陈蕤上前推门,回首轻声说:“……小心,很亮。” 话音未落,白光一闪,方彧便被刺眼的光线逼得别开头—— 陈蕤拉着她向前一步,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的亮度,能看清屋内的陈设。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不远处的墙壁上,悬挂着一面镜子一样的物体。 不,不远处并非“墙壁”,那物体绝非“镜子”。甚至它存在的状态,也不是“悬挂”。 方彧不由前进一步。那片透明的“镜子”中,倒映出一个人影,与她遥遥对峙。 “……那是谁?”方彧脱口而出。 陈蕤也一愣:“嗯?” 方彧抬手指着“镜子”:“你看,那里有一个人。” 陈蕤瞳孔一缩,许久,才低声说:“方彧……在你进来之前,那里什么也没有。” 方彧:“!?” 她忍不住再向前几步,被陈蕤一把拉住了手腕。 陈蕤:“摸不到的,它不存在。” 可那个人影也分明离她们更近几分,已经能看得清衣着和面容了—— 来者黑发黑眸,面容清俊,或许有点儿寡淡,眉眼却乌黑分明,穿着一身深蓝色军礼服,胸前勋章累累,服制鲜明华丽。 她脸上带着笑容,可那笑容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正几近怜悯地注视着对面。 方彧倒吸一口冷气。 镜子内的人……很像她。 陈蕤也注意到了,上前两步:“你是谁?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镜中人说:“……我能。” 陈蕤:“那你是谁?” 镜中人苦笑一声:“一个不必多提的倒霉蛋罢了。” 陈蕤的呼吸有些急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