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怒道:“报警?现在报警不特么也是归下官管吗?” 方彧:“……哦,对。” 洛林按着枪栓,冷笑一声:“下官的意见,干脆就地杀了他。” 地下的人疯狂扭动,向方彧讨饶:“呜呜呜呜!” 方彧挠了挠头:“这不符合法律吧?” 洛林阴阳怪气:“礼不下庶人,何况说不定还是个偷渡的外国人?” “……”他到底是真心实意地信奉社会达尔文,还是咬牙切齿地说反话呢? 方彧实在搞不清楚,也不想再思考,直接说:“不行。” 虽然不明白洛林是哪来的无名之火,她思忖片刻,又自作聪明地补充: “洛林中校,我知道可能不大安全……我带枪了的。” 方彧笨手笨脚把手探进裤兜,翻了半日——先摸出一张信纸,慌忙遮掩着收起来,然后才摸出一把枪:“喏。” 洛林阴着脸:“您是说,我白白牺牲一夜的睡眠跟来,其实您完全能自己解决,是吗?” 方彧一愣。 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洛林这么一说,她又觉得自己仿佛也的确有点这个意思。 有时候他简直神了,居然比她本人更了解她自己…… 方彧:“唔,可能吧。” 洛林:“!” 他忍无可忍,不再理会司令官小姐,背过身给手下打通讯: “喂?睡睡睡,年纪轻轻睡什么睡,仔细把脑浆睡匀了——这个地址,立刻过来,有人骚扰女性!来给他押走,没错,是我——你管我为什么亲自管这个?!” 人很快来了。 方彧也知道,“远总的最高司令官半夜乱跑险遭性侵”,听来十分骇人,遂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声,让洛林独自交割罪犯。 “方阁下。”洛林大步回来,靴跟暴躁地轧过地板。 方彧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 “洛林中校,原来我现在出门,你们都是派人尾随的……一想到我之前半夜溜出去干的事……真尴尬啊。” 洛林粗声说:“用不着,只是属下等的工作。再说,您半夜的活动不过是打打游戏、在网上和人吵架、去图书馆翻奇奇怪怪的书,或者在冰场四肢乱飞、满场乱蹦而已——” 他说一条,方彧的脸红一分。 当他说到“满场乱蹦”,方彧已经想掩面而走了。 洛林视若无睹:“这么无聊的娱乐活动,打瞌睡还来不及,有什么好尴尬的?” 方彧:“……” 洛林冷冷看她一眼:“不过不得不说,您居然还有主动从事的运动项目,真是人不可貌相。” 方彧讷讷道:“……波塞冬星很冷,时兴冰雪运动。” ** 司令官被洛林中校押解回泰坦号。 一路上,洛林沉着脸不说话。方彧觉得很古怪,也懒得理他。 “阁下。”洛林突然沉声开口,目不斜视,“兰斯的事,是属下的错。” 方彧一愣:“怎么是你的错呢?” “他是我的兵。没了当然算我的。”洛林硬邦邦地说。 方彧笑了笑:“哎呀,这是什么道理?” 洛林:“新兵早早死了,家属来我们这里闹的,也不是没有——很多。” 方彧笑说:“你想让我也跑到你们那里闹事?用不着,闹事是对另一方缺乏有效控制力的表征。我是你的上司,我可以直接给你穿小鞋。” 洛林的眉毛一拧:“……” 方彧赶紧说:“唔,不过,我不会给你穿小鞋,因为这不是你的错。啊,即使是你的错,我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 “那您觉得谁该对他的死负责?” 洛林仍然不看方彧,而是紧紧抓着方向盘:“安达阁下吗?叛乱军吗?” 方彧默然许久,轻声说:“……没必要找一个人为此负责了。” 洛林顿了顿,突然一本正经:“好在现在和平到来了——安达阁下英锐潇洒,富有魅力,一定能引领人类走向光辉灿烂的未来。” 他声线朗朗,看起来满怀诚挚、信念坚定。 方彧皱起眉:“……?” 洛林立刻转过头:“怎么?您不这样认为吗?” 方彧垂下眼:“我不喜欢‘一定’‘引领’这种词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