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问题融入到生活场景中,大公子立刻就开始卡壳,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行野终于忍无可忍,拍桌发脾气:“……你能不能行了?” 安达低头翻找表格,半日蹙眉拿笔:“这句不在你表里。要补充上吗?” 裴行野当时就麻了:“……” 天啊,天啊!他麻木地想。 当时是暑假,军校的假期比其他学校都短。 第二天,裴行野就得回学校。艾德里安·欧拉也住在奥托,约他一起走,已经在车站等候。 他虽然对自己的临时教学成果不抱期望,但姐姐大概也只是求一个态度,所以他鼓励了安达两句,就要出门—— 被老总长阁下拦住了。 他被带进小黑屋,姐姐已经在那里,低着头,眸光如凛冽北风。 安达平章先和蔼可亲地问他在学校的生活。 学习怎么样?同学们怎么样?谈女朋友了吗? 他忐忑地都答好。 说实话,在廷巴克图和安达平章陶冶下长大,前者教会他凶横霸道,后者教会他绵里藏针—— 就那些十四五岁、娇生惯养的青春期中二病同学,哪个是他对手? 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可以让任何人像当初的小坎特一样,走投无路,只能躲进厕所里偷偷哭。 当然,他长大了,早就不明目张胆地做那样的事了…… 安达平章又问:“你还记得当初我说,教你吃人的事情吗?” 裴行野:“……记得。” “你学得很好,”他温和地说,“但还不够。” 裴行野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一时转过百来个念头。 安达平章:“芃芃,我问你,涧山是不是喜欢你?你们在谈恋爱吗?” 裴芃芃犹豫了一下,承认了:“……是。” 她长大了,老总长也不像当初那样总爱“眷顾”她,但瞒不住的到底瞒不住。 安达平章淡淡看了她一眼,转向裴行野: “你呢?还想从军吗?想做将军吗?” 裴行野:“……是。” 当初回答这个问题时,还像痴人说梦。可在年年战术模拟课拿第一后,他早意识到,这不过是他一伸手就能触及的未来。当然,前提是,老安达同意。 安达平章笑说:“这就难办了。” “你们一个想要操纵我的儿子,一个想要提督大军虎踞龙盘,在帝政时期,你们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吗?” 他说到最后,口气已森然。 “外戚之患。” 裴行野:“!?” 这个词汇太古老,他一时差点没听懂。 裴芃芃却反应很快,她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哆嗦。 老安达从怀中掏出两把小巧的枪,一把塞给裴芃芃,一把递给裴行野。 “行野,芃芃,在母星时期,有些游牧民族中,当一个孩子被认定为前任君主的继承人,他的母亲就会被杀死。我时常好奇,那些母亲是怀着怎样一种觉悟面对命运的。” “人身处丛林之中,只要有匮乏就会有竞争,有竞争就免不了人吃人。人吃人是时时刻刻的,不知何时就会突然降临。” “你们可以做将军提督千军万马,也可以操纵涧山像提线木偶一样去替你实现志愿——但两个中只能选一个。”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反应。” 裴芃芃:“……” 裴行野:“……” 安达平章循循善诱:“看,这就是匮乏,就是竞争。” 裴芃芃看向他,他看了回去。 两个人都明白了安达平章的意思,都害怕极了。谁也没动,呆呆站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样? 他们都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安达平章的底线,可原来这东西是不存在的。 见他们静默,安达平章平静道:“令人失望啊——如果这样谦让,你们就只好和睦地永远留在这里吧。” 或许看出裴行野想说什么,他笑着补充: “告诉艾德里安,行野有事,别让他等着了。” 裴行野握着枪,手发抖,看着安达平章,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在学校的射击课也是每次都拿满分,他手里有武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