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要是我要报复你,我也这么干!” “她恨你恨到愿意用生命施加报复,这是她审慎思考后的决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被人家打心理战玩得团团转!” 裴行野愕然:“……她为什么要恨我?” 安达猛地回头:“这还用问吗?真诚而执着地追求一个单一的、遥不可及的目标,孤独、无人理解、希望寥寥,身体又不足以支撑——越真诚就越痛苦,越执着就越绝望——” 他深吸口气,语气稍缓: “我之前只觉得,如果你真的和她结婚,迟早有一天她会恨你恨到想杀了你。所以我说不要爱屋及乌地结婚——没想到即使不结婚,她还是会恨你——是我的错,之前我看她那么听你忽悠,我以为她脑子不好使,没想到她这么聪明!” “……” 安达说的每个词都令他震惊,他好像从未了解过佐藤云。 明明安达甚至没和佐藤云说过几句话,明明他才是自称离世人太远的那一个,明明…… “行野。” 安达忽然转过身,神情很严厉:“什么是死亡?” 提问的口气,职业病——裴行野被从湍急的记忆激流中拽出。 安达垂直看向地面,轻声说: “亲人的死亡,就像一直栖息在臂弯上的海鸥……忽有一日大风刮过,飞回天空。留在码头上的人,不该望着青色的天依依不舍,我们都只是歇脚而已,等待着我们的那阵风。” “安达先生,那……我的风是不是快来了?” 安达淡淡道:“死亡是一场伟大越狱,能服刑期满者有几人?我不知道。” 敲门声响起。 裴行野立刻噤声。安达回过头:“哪位?” 桑谷驻留司令官卫澄的声线无波:“下官卫澄——安达阁下,您约方提督今天下午见一面,她已经赶回来了。” ** “阁下。” 方彧懒洋洋抬手敬礼,带着那种漫不经心又令人安定的神色。 安达在窗前转身:“你都听说了?” “只有您告诉我的那部分,裴提督因为佐藤准将伤心得要辞职什么的,”方彧说,“其他的,下官消息不畅。” 安达冷笑:“那是谁告诉您,这幕悲剧还有下半章了?” 方彧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安达垂眸:“坐吧。” “别,还是您坐。”她留意到这是室内唯一一把椅子,于是很有礼貌地谦让道。 闻言,安达突然眉心一蹙,默默打了个寒战:“……” 方彧讶异:“怎么了,阁下?” “——要你坐你就坐,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啊?是!“ 还没等方彧的屁股挨上凳子,安达突然又怒道:“算了,你不爱坐就别坐,我烦得很,咱们出去边走边说。” 方彧:“……啊,是。” 桑谷的冬日午后,风虽然很大,但带着阳光的暖意,并不冷。放学的小学生三五成群,吵吵嚷嚷。有人推着小车,卖五颜六色的零食。 安达望向不远处的小推车,停下来: “行野如果不干了,你觉得谁来接任?” 方彧:“谁接任也不如裴提督,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 安达阴恻恻瞥了她一眼:“军部部长兼首席元帅,四面八方,人情练达,也不是什么好工作——总不能抓着一只羊薅羊毛,薅得像葛优。” “那应该是轮到卢提督了吧……” “不行,卢守蹊天天这个点偷偷溜回家,接卢汝安放学。” 安达冷笑:“还以为我不知道。” 方彧:“的确,如果我们真的要对叛乱军采取措施,接下来几年军部恐怕会成烫手山芋。这个时候上去了,有几率跌得粉身碎骨。卢提督家庭幸福,大概不愿意冒这个险。” “嗯,”安达转过脸,直勾勾盯着她,“所以呢?” 方彧:“……?!” 她立刻反抗:“阁下,军部那个鬼地方,啊不,下官是说,下官资历太浅,不愿意、做不到——” 安达:“哦,闭嘴。” 方彧:“……” 他们避着人流走,越走越偏僻,走到一条黑漆漆的窄巷子里,墙上贴着壮阳和避孕的小广告,像太极鱼一样阴阳和谐。 突然,两个想法一起在脑海中爆炸。方彧猛地拉住安达的胳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