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耐人寻味的回答。 “赵声阁,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知道的,我有办法知道,也有办法干预。” “您应该是不能了,”赵声阁年纪轻,但说话的姿态和气势处于上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有这么一个人,他会被我死死攥在手里,他来到我身边,不属于赵家,不属于明隆,不属于任何你幻想中的一切标准和条框,只属于我本人。” 反骨仔赵声阁没什么道德和孝心,但也不想再刺激老人,说了句:“早点休息,不要操心太多,对身体不好。”便转身要走。 赵茂峥在身后叫住他:“赵声阁,你是不是还恨我?” 赵声阁脚步停下。 “是为你那些被烧掉的模型还是那只被一枪爆头的可怜狗?” 赵声阁很平静地摇摇头,居高临下,说:“我没有时间恨你。” “但是百年之后,你可以到下面问问波珠恨不恨你。” 波珠,那只被十三岁的赵声阁从雨夜的纸盒子里拣回来的小狗,出生不久,头很圆。 没带司机,赵声阁自己开了辆四四方方的陆巡,没直接回中环的公寓,绕了大半个城市从滨海大道一路飙上环道375——当晚事发地。 荒芜,靠海,没有护栏,绿化带和海边悬崖那段栏杆的毁损痕迹还没来得及修护,在夜色中像狰狞的怪兽。 陈挽是个疯的。 赵声阁再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大切诺基吉普的引擎发动和冲击性能是三台普通大众的张合力,在几秒钟的极限车速中计算出迫使紧急遏制制动的距离,然后横插拦截,这种极限预判的成功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一旦失败,车毁人亡,尸骨无存。 很难说能做出极端决定的人没有怀了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决心与死意。 赵声阁面无表情踩了脚油门,引擎发出震响,车轮狠狠碾过这一段死亡地带。 助理来电,汇报案件的新进展。 “他们想保,想要万无一失恐怕还是得亲自过去谈,再跟上边打招呼,”助理建议道,涉及刑事责任了,还是得赵声阁亲自出面,“不过这样,后天晚上您之前让我空后天空出来的时间就没有了。” 赵声阁此时有点后悔今天拒绝谭又明他们一起去医院的提议了。 但不把人按死了他是不可能放心的。 “我知道了。”赵声阁看了眼手机里收到的新照片,陈挽已经睡了,床头应该是谭又明他们带去的鲜花,桔梗百合康乃馨,衬着那张古典的脸蛋,又让赵声阁想起一个什么睡美人要等人吻了才醒的童话故事。 他小时候真的没读过那些,赵声阁的幼年教育是没有床头故事这种温馨环节的,连他国际学校同学借他的漫画和故事书都在赵茂峥的怒火里变成了灰烬。 十岁的赵声阁觉得很抱歉,偷偷买了新的还给同学,但是此后也再没有接受过别人主动分享的漫画和游戏。 赵声阁在黑暗中又看了会照片,对助理说:“你去准备吧,我们尽快出发。” 尽管医生强烈建议陈挽住院住满一个星期,但到了第五天的时候陈挽还是坚决办了出院手续,公司离不了他太久。 阿姨照顾他照顾出感情了,劝道:“陈先生多休息几天嘛,身体重要,钱是赚不完的喔。” 她之前是在老宅工作的,赵声阁回国后就负责给他做饭,不过赵声阁很少晚上会按时下班回家,所以阿姨也很少上门,从来没得到过像陈挽这么捧场的待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