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挽是事事有回应的人。 开始语音是因为赵声阁不习惯低效率的交流方式,以目前他和赵声阁的聊天频率,隐隐有赶超他和卓智轩之势。 赵声阁的通话申请像他本人一样气场强大,一声一声催促着猝不及防的陈挽。 在陈挽的社交认知里,好像只有关系特别熟特别好的人之间才会随时语音通话。 陈挽心里疑惑,声音听起来很妥当:“赵先生。” “陈挽。”赵声阁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语音忽然静下来,传递着彼此的呼吸声,时而同频,时而错开,赵声阁的气息很低,平稳,可陈挽觉得有什么沿着无形的电流烧到了他的脑子里,但赵声阁还是不说话,他只好说:“赵先生,我先给你说一下海油隧道支架的合力结构吧。” “说。”赵声阁声音低低地,磁性很强。 陈挽勉强集中注意力,正正经经开始为甲方解说,讲到一半,赵声阁说:“陈挽,有人叫你。” 陈挽说得太认真了,自己都没注意,回头一看,说:“噢,是我同事,到饭点了。” “嗯,那先吃饭。” 陈挽说:“没关系,我们先把这部分讨论完吧,还是您要先去吃饭?” 赵声阁说:“你去吃饭,下午再说。” 陈挽花了几秒钟理解这句话,意思是下午还可以再打语音吗,他马上说:“好。” 赵声阁说:“我下午有两个会议,分别是两点四十到三点二十,五点到六点,晚上没有安排。” “?”陈挽没能即刻反应过来。 赵声阁没听到他的回复,挺公事公办地问:“你什么时候方便。” 陈挽不知怎么,也开始报备起自己的行程:“我两点半要去一趟证券大楼,大概半个钟,然后三点十五分和团队的小朋友再敲一遍图稿,大概四十分钟我会传到我们的群组里,四点半有个客户过来,一个钟差不多能结束,然后就没事了。” 说完他才觉得自己未免说得也太详细了,为了显得自己专业一些,他飞快在脑中画时间轴,补充:“那我们的重合时间是三点四十五到四点半之间,还有五点半之后。” “嗯,等我电话。” 陈挽保持着专业的态度说:“好的,赵先生。”并且把下意识想重复的那句“我等你电话”咽了下去。 挂了电话,陈挽发了会儿呆,心理处于一种很复杂的状态。 当然是高兴的,能和赵声阁说上话,但也有疑惑和突然被馅饼砸中的茫然。 他从来没想过能和赵声阁有这样密切、高频的联系,虽然说的都是公事。 他们的对话基本上由大段的洋流运动规律理论、树状图和经济数据点线构成,多的一句闲聊都很难找到,更不可能有什么早安晚安之类的温馨话语。 就算有一天陈挽的手机不小心丢失,捡到的人也只会认为这是两个关系不熟、客套话一堆的工作狂同事或上下属。 但陈挽好像患上了手机翻查症,隔不了多久就要去确认一下有没有对方新发来的消息,他希望对方的任何一个疑问都得到最快最完尽的解答。 新的一周,宝莉湾项目接到了环保协会关于海洋污染指标的自检建议书。 方谏非常气愤,直接在群里表示:“我能保证模型的数据都是国际标准,环保机构一群门外汉外行人指点内行人。” “……”徐之盈说,“他们出了自己的新规,如果不按要求整改合格,下一步就是发黄牌警示,会延误工期。” 方谏直接说:“没有什么好改的,他们的新规标准才不合理。” “……”天才总是有点脾气的,这个群平时全靠陈挽起一个缓和与桥梁的作用,他细致浏览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