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音小孩子的话,也未迁怒李护,只叫姜月:“站起来,打回去,凡事都有我给你担着。” 他们的事情就要他们自己解决,他总不能拎着李宝音把她的头塞进护城河里帮姜月出气。 且不说他无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回护,况且他若是如此做,姜月这辈子都学不会还手,只会缩在人身后做只愚蠢乖顺的家养兔子。 便是个兔子,也得是只会咬人的野兔。 姜月回头,求助地看了眼聂照,他眼神冷峻,并不理会她的求助。 她没打过人,也不敢打,就站起来,呆在那儿。 “还不动手?”聂照呵斥道。 姜月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用手背擦掉,跟他说:“我不敢。” “废物!”聂照骂了一句,“你既然不敢动手,今晚就不用吃饭了。”这于姜月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了,她倒是宁愿聂照把她打一顿骂一顿。 姜月到底是没吃上饭,聂照看她一直呆着不动,便把她拖回家晾着。 不止当天晚上,第二天,她依旧没吃上,聂照说她什么时候敢打回去了,才肯给她饭,跟她说话。 姜月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先生在前面讲课,穿着一身碧色长衫,瘦瘦高高,像一根茼蒿,她对着先生咽了咽口水,先生被她眼神注视得发毛。 她这一天,到底是什么都没学进去,喝水也不顶饱,自打跟着聂照之后,一日三餐定时定点,就没挨过饿,猛地一饿,倒不如以前能忍了。 人的素质会随着饥饿程度递减,脾气则会递增,她现在看谁都一副怎么还不死的表情,几个学生向她丢石子,被她麻木又怨念的眼神直勾勾盯得后背发凉,连忙跑了。 饿了三天,第四天,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哭着跟聂照说她打。 聂照就猜她忍不了几天,于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李护筷箸上的肉又掉到了桌上。 姜月看着李宝音被饭塞得鼓鼓的腮帮子,怨念更重,略犹豫了一瞬,但饥饿还是促使她冲了上去,一把将李宝音扑倒在地,她回头用眼神询问聂照,这样算不算打了? 聂照摇头,她茫然间,被李宝音翻身摁在地上。 姜月三天水米未进,哪里是李宝音的对手,她挣扎不过,憋得脸都红了。 李护和他妻子在一旁着急地开口,劝说别打了别打了,李宝音梗着脖子,不肯撒手。 “姜月,你打不过她,今晚的饭也别吃了。”聂照说得轻描淡写,姜月眼泪都止不住了,大喊:“我饿!” “那就打过她。”聂照说得倒是容易。 她心一横,狠狠一口咬在李宝音按着自己的手腕上,将人咬出血了,李宝音惨叫一声,李护夫妻心痛不已,却被聂照拦下。 姜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翻身而上,死死用手肘抵着她的下颚,两人在土里打滚,你来我往,像泥猴似的,溅起一地黄土飞扬,周围邻居纷纷端着饭碗前来围观。 最后姜月脱力,身体都趴在李宝音身上,问她:“服不服?” 李宝音执拗地说不,姜月一口咬在她脸上,咬得她惨叫一声。 二人都十分狼狈,李宝音头发散乱,两个手臂上到处都是姜月的牙印,往外渗血,姜月脸上也平添抓痕,不过饥饿赋予的力量确实更大,李宝音明显看着更凄惨些,头发都被扯掉好些。 姜月眼前阵阵发黑,已然坚持不住,李宝音哭得好大声,一边哭一边骂,准备反攻,聂照便叫停:“好了,姜月,”他看向李护,“今后看好你们的女儿,省得将来在护城河里见到她。” 他不会同李宝音计较,但就她如此性格,很难在逐城不出什么事情。 李护连连点头,急忙和妻子上前把女儿扶起来,心疼地心肝儿直叫。 聂照走过去,蹲下,戳了戳趴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姜月:“还能站起来吗?” 姜月摇头都艰难,但还是问:“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