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契仅是简单地敬告了天地先辈,没有大摆几日的宴席,也不具张灯结彩的喜庆。 后来的很多年,许娇河一直以为小洞天的道侣结契和民间嫁娶不同,并不在意浮华虚仪。 直到一处大宗门的宗主之女成婚,纪若昙不得已带她前去。 她才知道修士们的婚姻和承诺,远比凡间自己所听过见过的更加盛大隆重。 许娇河拧着柳叶似的眉峰,心头平添几分酸楚。 可她不肯叫扶雪卿看扁,整理一番心绪后,抬起头来开始空口瞎编:“你胡说什么,当初可是云衔宗祈着我进门,纪若昙求着我同他结契的……我们的结契仪式当然很盛大了,席面流水似地摆了七天七夜,小洞天内所有看得过眼的宗门,我夫君都将其请来了!” “哦,是吗?” 扶雪卿偏了偏脸颊,冷静地观察着许娇河面上的神情,配合着她的演出,“那你且说说你的婚服是什么样的,用了什么衣料,本座也好如数交代给典衣局,让他们有个参考。” “嫁衣、嫁衣……” 许娇河嗫嚅几句,一时说不下去。 她哪清楚都有什么衣料? 从前也不修仙,小洞天的天材地宝也并没听说过几样。 索性胡乱回答道,“无非就是什么金的银的,全都缝到了衣衫上……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金的银的,原以为那些自诩道骨仙风的修士能有多么高雅的想法,不成想也是尽是些俗物。” 勒住腰肢的臂弯略略放松,扶雪卿以魔气为尺,分别度量起许娇河的身体尺寸,他用双眼尽数记下,又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可喜欢吗?我们的婚服,也用白银黄金作饰?” 闻言,许娇河的目光透出几分鄙夷:“你也只是想要利用我无衍道君未亡人的身份,在开战之前给予小洞天一点羞辱罢了,还准备得这么认真干嘛?又不是真心实意要娶我。” “哈——” 忍耐许久的扶雪卿,这下真的笑出了声。 他松开抱着许娇河的手臂,捂着肚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后抹掉眼角溢出的半滴泪水,望着许娇河道,“本座的好娇娇,似乎也不是那么蠢。” 许娇河试图同他讲道理:“无衍道君的遗孀爱上欲海的魔尊并嫁于他为妻,这样荒唐的事实若是传到小洞天,那些自命不凡的修仙者还不全都被恶心死?战前最忌讳军心动摇——你要利用我,我也随你利用,只是你利用完了,能不能放过我?我只是个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普通人而已。” 扶雪卿听着许娇河不切实际的请求,缓缓收起笑容。 他眯着一双过于剔透的绿眸,像是要将许娇河的肌肤血肉剖析开来,看见她的心脏似地盯她了片刻,才半启唇瓣,轻巧吐出几个字眼:“好吧,是本座想错了,还是很蠢。” 他不等许娇河反应,张开手指,收回缠绕在许娇河身上的魔气,“量完了,本座要走了。” 一番精心准备的傻话,再次巩固了自己在扶雪卿的草包形象,许娇河不知该忧该喜。 她见扶雪卿抛下话后,侧转身体,大有打算离去的架势,心中迅速估算一下时间,得出应当超过了半个时辰,才稍稍松懈紧绷的肩膀,打算目送对方离去的背影。 只是扶雪卿虽侧过身子,却仿佛遗漏了什么一样,又吊稍着冰雪微融的双眼向她看来:“对了,本座看从未有人对你说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