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冷淡到何种地步。 明澹不相信许娇河会骗人。 又或者说,他并不认为许娇河有能耐撒出能够骗过他的谎言。 见她眼角眉梢的伤感不似作假,他的心中确信了几分,于是温然安慰道:“师弟故去,我作为若昙的半个师长,对他的脾性也算是有几分了解。若昙身负莹骨,天生仙命,这是上苍注定的结果。就算他在为人时产生过红尘牵绊,待到飞升之日,也终究是要一一斩断的,还望娇河君别太在意。” “宗主没有婚嫁过,也不曾与人结契,无法与我感同身受,我也不会怪您。” 许娇河自嘲地弯了弯唇角,“幼时照顾我的妈妈曾告诉我,虽然眼前辛苦,但等到长大嫁出去有了依靠,日子就会快活许多。而如今我虽逃出了后宅的牢狱,也不过是落入了新的无望之中。” “整个小洞天,谁不清楚,若昙他渡过勘尘之劫不死,迟早要飞升成仙,若他在我活着的岁月里便离开了……我、我只是个纤弱女子,又无法修行强身,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该依靠谁呢?” 所以这便是她与宋昶共赴紫台,后又随游闻羽携手同游的理由吗? 在应当怜惜对方的时刻,明澹的脑海中突兀显出这句话来。 他清楚小洞天和九州民间的风气不同,道侣之间关系最为稳固忠贞,却也最是利益分明。 古来成功飞升或是不幸灭道者,他们留在这世间的另一半大多为了合修共助,很快另寻新人。 明澹想劝许娇河不要对纪若昙抱有过多期待。 但眼下看来,她似乎也在积极地为自己寻求着退路。 宋昶、游闻羽,他们还都年轻,身上的共同点是有权有势、天赋出众。 不论许娇河依附谁,都能过上与怀渊峰上差不太多的日子。 想到这里,明澹望着许娇河眼瞳半湿,楚楚可怜的面孔,心中情不自禁涌现一个出格的念头。 既然她长得如此美丽,又惯会见风使舵。 ……是不是只要给予她旁人给不起的甜头,她就会满心欢喜地缠绕着自己呢? 这股念头令得明澹浑身略僵,紧接着一缕病态的兴奋感侵入脑海。 他宽大衣袖下的手指紧紧攥住扶手,借此控制自己的神色表情,面上依然像是真心替对方考量一般劝解道:“娇河君放心,尽管无法予你情意,但若昙至少是个负责的人,定不会弃你于不顾。” “宗主何必将我当成个孩子般哄着?” 许娇河哀怨地睇了明澹一眼,前端的对话耗费她太多的精力和情绪,好不容易勉强维持着仪态的身体,又仿佛没骨头似地软了下去。她喃喃道,“人活一世,我也想尝尝情爱的滋味。” 娇滴滴的嗓音,和水蛇般的腰肢一样软。 许娇河不看明澹,将手头的茶盏同桌上的另一只放在一处后,她垂眸半靠在木椅的椅背上。 因着这个姿势,那原本在衣裙下面晃荡的脚掌亦探出裙底,露出尖翘玲珑的一截。 便是这一截,落在明澹眼里,成为了他四平八稳的生涯中,迅速落地生根的反骨。 某个计划,在他的目光聚焦于许娇河的鸦发上时无声初具雏形。 顷刻后,明澹收回落在木椅上的手,双手合拢搭在膝头,有些松懈的腰腹重新回归挺直,正色低语道:“娇河君心中的话,对我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提起为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