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身月白,被鲜血染上赤色。 过分的疼痛,让他的眼尾晕出浅红…… 文清辞倚窗而立,把玉瓶里的药丸倒入了口中。 下一秒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调整呼吸。 侧殿静了下来。 谢不逢的耳边只剩下了风声,与玉兰从枝头坠落的细响。 微风托起残雪,撩动文清辞的长发。 他双眸轻合,修眉微蹙,只剩眉间朱砂与斑斑血迹,红得刺眼。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文清辞的情依旧平静,没有半分慌乱。 琥珀色的眼瞳,向文清辞看了过去。 少年的目光毫不遮掩、肆无忌惮,就像正在打量猎物的野兽。 文清辞的呼吸,终于一点点地规律了下来,也不再咳嗽。 显然……天悲对他有用。 文清辞和自己一样,都中了天慈之毒。 他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却又像是藏在迷雾之中,叫人难以看透。 这种感觉,令谢不逢万分不安。 几息后,文清辞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用丝帕轻拭唇边的血迹,侧眸朝谢不逢微笑了一下,轻咳两声后,如猜到了少年心中所想般柔声道:“殿下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第14章 文清辞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胸口放了下来。 长衫的衣领被他攥得皱皱巴巴,隐约露出一片沾满了猩红的苍白脖颈。 他的呼吸仍不平稳,胸口起伏不定。 少年如被烫到般,下意识移开视线,朝文清辞的双眸看去。 “你中毒了,是天慈。”谢不逢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停顿片刻,他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 文清辞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说:“‘天慈’之毒,每月发作一次,锥心刺骨、终身无解。若是不及时服用解药,少则三天便会毒发而亡……” 每说一句,文清辞的心便往下沉一点。 原主留下的笔记中,有详细记录天慈发作时的症状。 文清辞原本以为,那是他从别的地方总结来的。 对比自己刚才的感受他才知道,这里面记录的竟然全是原主本人的亲身体验。 ……怪不得写的那么详细! 刚刚穿来的时候,文清辞还很疑惑,为什么原主的卧房和他常去的太医署侧殿里,处处都藏着解药。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那并不是原主好心为谢不逢准备的,而是为了自己…… 文清辞一边回忆笔记,一边强压下心中复杂的思绪,淡淡地说:“‘天慈’原本是为了控制药人而研制,无论是否自愿,凡想成为药人,必先服下此毒。” 服下定期毒药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失去自由、受人控制,这样可以保证所有药人,成为神医谷的“私有财产”。 “我的体内之所以有‘天慈’,当然是因为……”说到这里,文清辞缓缓地闭上了眼,顿了两三秒后,忽然抬眸朝谢不逢看了过去,“因为,我就是一个药人。” 墨黑的眼瞳里,随之漾出了几分笑意。 谢不逢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脏重重一跃。 文清辞身上的那股苦香,就是从血液中透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对比原主笔记中所写……他意识到自己不但是药人,甚至还是一个半路出家的药人。 ——这也就意味着,他血液里的“药性”更低。 普通药人几滴血能解的毒,放在文清辞的身上,就需要小半杯。 同样受此影响,他的毒发时间,也变得格外不规律,时而间隔三五个月,时而间隔一两个礼拜。 咳过之后,原本清润的声线微微泛哑。 文清辞满含笑意的声音,如一根羽毛,柔柔地从谢不逢的耳边扫了过去。 少年的心脏,疯狂跳动了起来,似乎即将冲破胸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