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地嗯了声:“我知道了。” 明纱拿着手机,擦了擦眼泪,尽量不让自己在跟他通话时哭出来,慢慢解释说:“外公昨天病逝,我想回杭城参加他的葬礼……” 年岁渐长,亲人迟早会一个个先后离开,这是人生必须要跨越的门槛。 她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和父母的感情十分寡淡,反而跟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更亲近一些,眼下,连最后一位祖辈亲人也离世了,说不悲痛揪心,都是骗人的。 季屿生安静地听她倾诉,隐约发觉她在努力压制着哭腔,他轻叹一口气,温柔地和她说:“喜怒哀乐都是人类的正常情绪,难过的话,是可以哭出来的。” 明纱微怔,堵得严实紧密的心,在此刻仿佛破开了一个小口子,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再也无法控制的抽泣起来。 “季屿生,我好难受……” “我知道。” “季屿生。” “嗯,我在。” 就这样毫无意义地喊着他的名字,哭了几分钟,明纱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看了眼时间说:“我现在要出门去机场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季屿生。” “嗯?” 明纱深吸一口气,在结束通话前,认真地和他说:“我喜欢你。” 季屿生神色缓和下来,轻声回应她:“我知道。” 等她挂掉电话,他抱着陶瓷坛子慢步走到梨树下,咬开木塞,将刚泡好的花酿尽数洒在了黄土之上。 / 腊月二十七,天阴沉沉,明纱赶回杭城参加外公的葬礼。 厚重的阴霾笼罩着庄严的殡仪馆,明纱给外公敬完香,和陈珊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工作人员揭开棺木,为外公放上鲜花。 殿内响起缓慢低沉的乐曲,她起立鞠躬默哀,认认真真地和外公道别。 等葬礼结束,才带着浓浓的思念和不舍离开了殡仪馆。 回到家中,陈珊泣不成声,接连几日郁郁寡欢,明纱不忍心弃之不顾,留在杭城安抚她,顺便过了个压抑凝重的新年。 等外公头七一过,年假结束,她又开始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准备回申城工作。 离开那天,陈珊送她去机场,在车上突然和她寒暄起来。 “妈老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像你外公一样突然离开,现在唯一的心愿不过是希望家人能平安健康。” “你妹在家,学习生活各方面我都很放心,反而是你只身一人在外,我总是忍不住要担心挂念。” “仔细算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能找到个真心相爱的人结婚呢?” “前两天,你叔的同事带儿子来家里拜年,还问起你的婚恋情况,他们家对你印象挺不错的,你要是实在找不到满意的人选,不妨先和他儿子处着试试?” 每次,无论她回哪边家里过年,都会被催婚,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传统艺能,虽迟但到。 明纱揉了揉太阳穴,不再像以前那样和陈珊打太极,开门见山说:“我有男朋友了。” 陈珊一愣,狂喜:“什么时候谈的?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明纱面无表情:“不久前刚谈的。” 陈珊噢了声,滔滔不绝道:“那他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庭条件怎么样,年收入有多少,什么时候可以带回家给妈看一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