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怕阮余就这么走了,又往前逼近了一点,不死心地追问,“可以告诉我哪里让你不舒服吗?” 他说得急迫,好似如果阮余现在说是看他的脸不顺眼,立刻就能去整容换张脸。 但阮余只是垂了下眼,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眼中情绪,说:“我现在就不太舒服。” 丛向庭愕然住了。 阮余抬起眼,直视他,像是并不想这么说,但必须说了,所以说出来:“见到你我总会想起不好的回忆,会很难受。” 阮余的语气很温和,甚至是无害的。 他不觉得自己在说残忍的话,因为残忍的人不是他。 所以即便丛向庭下意识想反驳,想说他们也有很多不错的回忆,话到嘴边也还是说不出来。 在他看来是好的回忆,在阮余看来呢? 只是一段又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吧,如果能重选一次,阮余应该宁愿不认识他。 见丛向庭没有话说了,阮余扬了下嘴角,是笑的模样,对他说:“拜拜。” 连再见都不说,因为不想再有下一次见面,也不会有了。 阮余转过身,按了电梯。 他在丛向庭的目光中走进去,关上门,直到彻底看不见。 六月份的阳光很毒辣,街上的行人都挑阴凉的地方走,实在避不过,要被心狠手辣的太阳直晒时,也都是低着头快速走过,生怕慢了一秒就会变烤化了。 唯独丛向庭不同,从酒店出来后,他就靠着车门站着,微微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烈日依旧炎炎,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被晒傻了,经过时不禁侧目。 直到丛向庭上身的白衬衫都被晒透明了几分,他才抬起头,看向酒店上方的窗户,不知哪一扇里面住着阮余。 他驱车离开了这里,直到天亮才回家。 这时他身上的低气压已经缓和不少,眼底泛着一夜未眠的红血丝,脸色有明显倦意。 看见车库停着另一辆车时,他冷冷瞥了一眼,踩了一脚刹车,将车七扭八歪地停在旁边,车头都快撞到旁边的轮胎,他也无所谓,开门下了车。 进了门,厨娘迎上来,笑着对丛向庭说:“丛先生回来了,让你回来去二楼书房找他呢。” 丛向庭听了像没听似的,径直走向餐厅,说:“我饿了,给我准备饭。” 厨娘为难地看了一眼二楼,本来想劝两句,但看到丛向庭的脸色,还是转身去了厨房。 这几年中丛向庭和丛崇阳之间有段诡异的平和期,在丛向庭大闹了那么一次后,不知怎么就想通了,又或者是成熟了,反正不像之前那么性情乖戾,忽然变得温驯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