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但我最想看你穿那件白T恤。垂感十足的黑色阔腿裤。蓝色条纹衬衫。然后一起去图书馆,不,随便去哪。我根本不在乎。 或许一切都始于那件蓝色条纹衬衫。她是从那一刻开始爱上衬衫的。 “我和他分手了。快一个月了吧。我来这里居然快半个月了。” 我根本不在乎那该死的题目。我只想和你散步,闲聊。一起回家。正如我们过去做的那般。 “他技术怎么样?” “挺好的,要不然找谁呢?世界上的烂黄瓜这么多。我这样好像在委曲求全哦。” 没有什么所谓的友谊,没有意义。她一直都这么觉得。热情,她也知道这不会持久,但她至少现在应该享受当下,而不是一再地用古怪的方式去试图巩固这段无所谓的友谊,或将之提升到另一个层次,结果搞砸一切。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了。 “姐姐,我在雨天的时候总是很想做爱。”挂完电话后她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然后你把我拉进你家,占有我。占有我。占有我。我精通不合时宜的艺术。她想。她看着黎朔珉发的信息。小锢。我们复合好不好? 她打开软木塞,啵的一声。 为什么还不联系我。她的手机在她手心里来回翻转。他或许,对我从来就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呢?我要死了。感觉自己活不过今晚了。但人总是要死的,有的男人死的更快一些。“当八月如同慵懒肥胖的飞鸟缓慢地击打翅膀穿过苍白的夏日飞向颓废和死亡的月亮”她嘴里快速地念了一句。她是在哪个位置把这句话记下来的?她又猛喝了一口酒。 策兰说的Zwischen?Immer?and?Nie. 在永恒与虚无之间。 这是她的原罪,她总想得到一些渺茫的爱,什么形式都行。哪怕她不爱对方。你爱我?她回了一句。接着她又开始乱念着书中的句子:虚无比存在更多。虚无永远在此处,潜伏着。存在必须让自身呈现。存在从虚无中来,努力显明自身然后再次消失,消失在虚无中。 液体被统统灌入喉咙。她知道她想要什么,而且她是抱着让人铤而走险的陶醉和狂喜渴望着,她要冒险,一个人在烂醉时才愿意冒的险。 可是她内心渴望的只是肌肤,只是肌肤。 又或者真的只是肉体吗? 胃很胀。她觉得她今晚真的活不了了。她扔下酒瓶跑向窗边打开窗户呼吸空气。酒瓶碎了。那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理智面的她住在她身体里,可情感面的她却听到怒吼的声音,(死亡是爱情的宿命),从耳朵升上去,然后透过垂落的发丝落下来,进入她的耳窝,像玻璃珠般在耳朵里滚动着。 明天新闻上会不会出现一个醉酒女人坠楼身亡的故事? 酒精与血液在激烈地交合,碰撞。把她砸碎了。就像地板上好像覆着瞬膜的墨绿色玻璃碎片。 当鳄鱼猎杀到动物时,把他们吃掉,它们身体里的盐分会增加,所以鳄鱼就靠流眼泪来把这些盐分给排除出去,使自己身体里的盐分保持在一个稳定的高度。这是他从千百万年以来进化的效应,所以鳄鱼才会流下眼泪,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生存不得已而为之,而是在润滑自己的眼睛。当鳄鱼潜入水中时,鳄鱼的眼中的瞬膜就闭上,既可以看清水下的情况,又可以保护眼睛。她正在被猎杀。她有些晕地去拿自己的手机,开机,拨号。 吴慬。 她不说话。这段沉默的时间好像被她冻住了。 怎么了? 你是条鳄鱼。 为什么这么说? 她挂断了电话。 她踏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过去。她要把今天的自己踩得粉碎。明天她就会离开,去往混乱之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