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宜有点想看看今天的结果是什么了,虽然她也许不能完全地置身事外,但无论如何, 争斗的主角总是沂王和太子。 兰宜在留心太子妃时, 别人也在打量她。 命妇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沂王夫人。 应该说, 盛名之下无虚士。 那副相貌, 那份姿态,如果说沂王被她迷住,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怎么讲呢,就不大有正室风范,但也不似妾室的妖冶,而是根本不属于后院,独立在深谷乃至于尘俗外一般。 容颜如幽花,风仪比霜雪。 成了婚的夫人太太们都很了解男人那点心思,有的男人,就是容易被这样的激起征服欲。 沂王又修道,他可不更好这口。 认识的命妇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也有低低交谈的。 暂时无人和兰宜说话。 兰宜也不想说话,进来行礼落座以后,她只和坐在她旁边上首的康王妃打过招呼,康王妃性情稳重,与她微笑说了两句话,就带着二姑娘一起端坐不动了。 宴席摆在正殿,赴宴的命妇总约四十人左右,兰宜一眼望过,只觉得都不认识,也不再看,望定面前紫檀桌面上所铺的桌围绣纹发呆。 过一会儿,她觉出来有人在看她。 落过她身上的目光多了,总都有些遮掩,这个却不一样,兰宜等了片刻还没有移走,她抬眼,缓缓寻觅着与那道目光对上。 在对面第二排中间偏后的位置。 兰宜诧异。 竟是个熟人。 曾与杨文煦竞争过左中允之位的邻居范翰林之妻,范大奶奶。 她重病返乡时,范大奶奶曾赠过她一支人参。 范翰林与杨文煦的品级一样,仅是七品,大半年不见,就算升,也升不到哪儿去,范大奶奶能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詹事府的那个职位,范翰林争取到了。 既为东宫属官,成妃要替太子笼络人心,宣召进来给份脸面是有可能的。 而兰宜不以阴谋论想,也可以笃定认为,另一部分更大的可能,是为了削她的脸面。 ——能使出这样的招数,真是用心了。 兰宜向那边微微点头致意。 范大奶奶苦笑,目光十分复杂。 她本来不知道自己家为什么能在那么多东宫属官中脱颖而出——范翰林还是后进来的,没来得及表现多少学问,心中还颇为受宠若惊,直到看见座次显眼的兰宜,她一下子明白了。 从前她的夫君与兰宜的夫君是对手,万万没料到,世事翻覆,兰宜再嫁了一回,如今,还是。 从本心讲,范大奶奶不愿被如此利用,她对兰宜总有点怜悯,满座之中,她可能是唯一对兰宜有所了解的人,也不觉得兰宜会甘心为藩王做妾,多半迫于无奈。 所幸这回对头做不长久,圣寿过后,各藩就要返回封地去了,她不用再遭受这种尴尬。 成妃坐在上首,底下人虽多,她及时注意到了这点动向,慈蔼笑道:“怎么,沂王夫人遇见了熟人?原担心你不认得这里的人,闷得慌,这下就好了。” 命妇们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一些原来就好奇的,光明正大地看起来,也有一些去打量范大奶奶。 进来时殿门前有太监做最后的核对与唱名,但毕竟人多,命妇之间很难记清,范大奶奶的身份在这殿里又不起眼,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