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方才走得着急,也不知道搜出的是什么,云贞更不好暗示。 陆蓓便走到姜香玉一旁,从一个嬷嬷手里,拿走那块本是他们联合起来,污蔑云贞的玉佩,递给陆蔻:“可是这块?” 陆蔻对自家姐妹,向来不设防,承认:“是了,是这块,我那日见贞妹妹喜欢,便送给她……” 陆旭忽的笑了起来。 陆蔻知晓不对,忙闭嘴,也来不及了。 姜香玉也摇头:“蔻姐儿,你识人不清!这玉佩是次要的,最主要是,在云贞房里搜出五十两银子。” 云贞闭上眼。 陆蔻顿时记起,当初她给陆崇和云贞牵线,云贞索要三十两银子,大抵就是与这有关。 可是,事关陆崇,她不知道该不该透露,再加上,如果云贞想透露,一早就说清楚了,何必请自己过来。 不过一瞬,陆蔻想明白了,她咬牙,说:“这钱也是我相赠。” 云贞骤地睁眼。 姜香玉对大房心存怨怼多年,陆蔻非要捞云贞,她只觉陆蔻故意别自己,说:“陆蔻,你是你们大房唯一的姑娘,怎生如此糊涂!秋萍,你去请大嫂过来,顺带叫南枝红豆……哦不对,秋果,都过来!” 陆蔻惊讶:“三婶……” 姜香玉:“你赠这些玩意,库房总该有记录,没有记录的话,你又何必非给一个小贼担保?” 竟是要查陆蔻的库房账册! 古往今来,哪有婶婶查侄女的东西,闹得这般难看,只怕会惊动侯爷和二老爷。 姜香玉一冲动,除了云宝珠暗暗高兴,陆旭、陆莹和陆蓓却也皱眉。 只是,姜香玉性子要强,想抓着大房的错处,给大房扣帽子,哪肯这时候松手! 陆蔻却不知,姜香玉能这般不留情面,她临出嫁,对家中颇为不舍,这无异于兜头一瓢冷水,把她浇得稀里哗啦的。 她很是无措,道:“三婶何必做得如此决绝?” 姜香玉:“我就问你是不是包庇她?包庇小贼,你品性又该是如何?大嫂到底怎么教的啊!” 陆蔻忍不住哽咽。 云贞死死攥着手,指甲掐入肉里。 为这点事,不止小翠,连陆蔻都要受辱,她是侯府大姑娘,心肠最软的人,她不该被这么对待。 云贞闭上眼。 一时,她分不清面上是雨珠,还是泪珠。 第一次,她气自己无能为力,便是思虑再多,三夫人这般的强.权,她见不得天日。 或许一开始,留在侯府就是种错误。 既然这盆污水,势必泼在她身上,她把所有钱上缴,然后卖掉那只小金猫,炒货铺子就能周转。 她依然要离开这里! 既然如此…… 她下定决心,开口:“三夫人,蔻姐姐着实被我蒙蔽。” “只是,大爷当年的冤案,才揭开不到三个月,三夫人这么欺负、羞辱蔻姐姐,可曾想过,大爷在天上怎么看!” 前两句,她声音还有点发软发颤,说到最后,却字字清晰,句句有力。 一个向来弱气的姑娘,竟被逼到这地步,反过来质问强势的姜香玉。 陆蔻也惊讶地看着云贞,眼泪忍不住淌下。 而云贞这么说,姜香玉面上很过不去,脸色如打翻颜料。 陆蓓最会察言观色,怕姜香玉被模糊重点,忙道:“是呀,这事大姐本不该掺和的,一个小贼,不能这么狂妄。” 姜香玉醒过神,忙叫周安家的:“把她嘴给我堵上,这小贼真是无法无天……” “说谁小贼?” 突然,一声男子低沉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 众人一诧,云贞和陆蔻也立时回过身。 只看雨幕之中,星天拄着一把竹骨伞,陆崇竟直接踏入兰馨堂。 他刚下值,衣服都没换,头戴乌纱帽,一身绣孔雀补子绯红常服,腰间一道玉革带,身形巍巍挺拔,长眉下,他狭长俊眸含明隐迹,不露锐意,却威势十足。 只一眼,足以叫人心惊胆战。 从未想过,陆崇居然会过来,满堂寂静无声。 云贞最是如此。 她甚至心跳都要停了,她慌乱地低下头,任由雨水顺着自己下颌流动,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黑白皂靴。 然后,她头上遮着一把伞。 陆崇已从星天手里拿过伞,他看了眼云贞,离得近了,目光不由在她额间定了定。 只是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他侧过身,冷眼瞧着檐下那圈人,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