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候,到底安得甚么心思?” 成蟜;“……”不得不说,这个晋良简直表里如一。 嬴政道:“予是爱才之人,晋良将军乃国之栋梁,日前为了擒住将军,不得不出此下策,但将军若是真的落下病根,从此无法舞剑,岂非予之过错?实在可惜可惜,因此予才令医士为将军疗伤。” “假惺惺!”晋良道:“收起你这副嘴脸,当真是与公子无忌一模一样,看了便叫人觉得恶心!” 嬴政一点子也不着恼,心平气和的道:“是了,说到公子无忌……日前的移书,有回信了。” 晋良终于侧头看向嬴政,眯起眼目道:“公子无忌说甚么?他不会来的,你的谋划落空了罢!” 嬴政将小羊皮移书拿出来,捏住边角轻轻一抖,展示在晋良面前,笑道:“晋良将军,你猜错了,公子无忌已然答允,为了你晋良,与我秦国和谈。” “甚么!?”晋良吃惊不已,瞪大眼目快速浏览着小羊皮上的文字。 嬴政道:“公子无忌的笔记,你合该比予清楚,不是么?这可是公子无忌的亲笔移书?” 晋良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两下,他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足够说明,这的确是公子无忌的亲笔移书,做不得假! “这个赌约……”嬴政道:“是予赢了。” “并非!”晋良道:“公子无忌只是口头答允和谈,谁知这伪君子会不会当真来和谈?” 嬴政对于他的强词夺理只是置之一笑:“晋良将军,被仇人处心积虑营救的滋味儿,不好受罢?” 晋良眯起眼目,阴测测的盯着他。 嬴政并不惧怕他的目光,扶手踱步,慢悠悠的道:“公子无忌害你的恩师惨死,魏王非但不能主持公道,这十几年来还只是和稀泥,公子无忌在赵地活得滋润,威望与日俱增,而这一切,你的恩师得到了甚么?甚么也没有,只有被这个世道忘却。” “住口!!你住口——!!”晋良发疯一样,枷锁发出哐哐哐的剧烈颤抖,若不是被绳子绑着,他或许已然冲过来撕咬嬴政了。 成蟜并不害怕,但为了表现的更像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个跐溜跑到嬴政身后,死死抱着他的大腿,露出一副怯生生被吓坏的表情。 嬴政抽空拍了拍成蟜的小脑袋,低声道:“蟜儿别怕。” 随即又转过头来对晋良道:“自从晋鄙过世之后,你恨所有人。恨攻打赵国的秦国,倘或没有秦国发兵,晋鄙也不必奉命营救赵国;你恨背信毁诺的魏王,倘或没有魏王毁诺,晋鄙必然救得赵地,根本轮不到公子无忌;你恨窃符救赵的公子无忌,倘或没有公子无忌救赵,晋鄙也不必被斩杀。” “你!!!”晋良眼目充血,一字一顿的道:“嬴政!你到底要说甚么?!” 嬴政幽幽的道:“你恨所有人,然你恨得并非是秦军,并非是魏王,甚至……并非是公子无忌。你恨得——是这个世道。” 晋良的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他心头突然空白一片,甚么也没有,慢慢绽放出丝丝的恍然,他似乎被嬴政的这一句话提点明白了。 嬴政笃定的道:“而予,可改变这个世道,翻天、覆地。” 说罢,嬴政再不停留,领着成蟜的手转身离开牢营。 晋良并未开口,干裂的嘴唇依旧微微颤抖着,眼睁睁看着嬴政离开,只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嬴政领着成蟜走出来,道:“如何?” 成蟜知晓嬴政问的是甚么,自然是晋良的心声。 晋良其实是一个直去直来之人,甚至有些直肠子,他所表达的,便是他所想的,没甚么隐瞒,直到……直到嬴政最后那句话,晋良的心窍突然掀起惊涛骇浪,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复杂。 别说是晋良了,便是成蟜,听了方才嬴政的那番话,都要感叹一句,不愧是始皇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