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阙忙于整理乱七八糟的银票,瞧了一眼,不由得摇头笑道:“原也不是。我当时想着万一哪天我在宫中失势,就将这些赠与你。女孩子家,身后不能没有保障。” …… 陆靖柔受到了人生中第二次冲击。 若非自己心知肚明,陆靖柔简直怀疑她拿的是不是言情小说顶配女主的剧本。勾勾手就能叫男人为我死心塌地为我一掷千金这种变态剧情,它真的存在吗?! 她脑中忽然灵光乍现,福至心灵地问道:“我有个疑问,你爹当年给了多少聘礼呀?” “他们没有仔细说过,算来差不多我爹十年俸禄,还有几间铺子。”萧阙笑笑,“我祖父嫌弃我娘门第低微,不给她好脸色看。我爹同他怄气,硬是将自己所有积蓄花光娶了我娘。家里的钱一分未动。” 陆靖柔掰着不大够用的手指头草率计算:他爹从前是一品大官,每月俸禄加养廉银,换算成三十年前的购买力,再搭上几间铺子…… 苍天啊,大地啊。 她婆婆才是小说女主吧。 陆靖柔自认身上最为人称道的优点,便是在思想道德上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所以她虽然好吃懒做,却也没有惹出大麻烦。晚上趁着饭后沐浴的功夫,硬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审慎思考半日。 手握这么多聘礼,是萧阙待她的情分,而非她就此可以大手大脚肆意挥霍的资本——其实她吃穿用度比宫里还好,冬天涮锅子的菜满桌洞子货,委实没什么可挥霍的。最奢靡的挑费,无非逛街多买几本话本子罢了。 她最后得出结论,这份聘礼不仅出于婚嫁习俗,更是沉甸甸的责任——人家后半辈子托付给她,焉能不认真么?萧阙此前说过,她只要在他身边,就很知足。但她有十足自信,能吃下多少饭,就能施展多大本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多加钱能使磨推鬼。陆靖柔乐呵呵泡在浴桶里,盘算如何才能避免不该花的钱少花,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恰逢花香热气蒸腾,引人昏昏欲睡之际,屋外头忽然人声、脚步声杂乱起来。两个丫鬟一阵旋风也似冲进门,七手八脚把她架出浴桶,三两下擦干身体挽紧头发,裹上厚实毛毡大衣裳戴好暖帽,陆靖柔自己蹬上羊皮小靴,就被她们往外带着走。 陆靖柔见她们两个是平日里跟在萧阙近旁的武婢,此时面上神色凝重,便已知事态之紧急,不敢多耽搁,一路上匆匆无话。一个丫鬟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花圃边上的暗门偷溜出来。胡同口停着辆简陋低矮小马车,夜色掩盖下并不打眼。两位武婢一前一后送她上车,撩开棉布帘子看去,下首居然还端坐着一位。两相抬头打个照面,陆靖柔先怔住了。 来人居然是康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