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身上湿着的毛发给细细吹干。他一边吹着一边对应春和说:“小和,这猫我瞧着是没什么大事,只是皮外伤,骨头还是好的。你要是不放心,就再找个时间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听何医生这么说了,应春和一直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刚刚离开了一会儿的任惟朝他走来,手里拿着张沾了水的纸巾,对应春和道:“伸手。” 应春和愣愣地将手伸过去,摊开,就见任惟低下头,用纸巾细细擦去他掌心沾到的血迹。随着那点血迹被擦拭干净,应春和心里的慌乱也好似被就此擦去。 任惟擦拭完,准备松开应春和的手时,应春和的手忽然动了动,小拇指碰上任惟的小拇指,轻轻地勾住了。 第67章 “要不要跟我一起洗澡?” 渡口已经解封,但是往来离岛的轮渡还没到运行的时候,任惟预料到这一点,又联系了之前送他来离岛的胡远,问能不能来离岛接他。 也是赶巧,胡远正好有空,满口答应下来。 任惟在胡远答应下来之后,又联系了汕头一家比较好的宠物医院,那边在了解了具体情况后,表示可以派车过来渡口接他们直接去医院。 在两边都联系好后,任惟将他们晚上要住的酒店也给订好,从容不迫地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应春和是抱着奥利奥在渡口等待游艇来时才知道的。 三十岁的任惟跟二十几岁的任惟有了很大的不同,应春和之前就隐隐发觉,却是在这一刻才有了强烈的实感。任惟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常常赖床,连袜子都要应春和帮忙找,将自己的生活过得很糊涂的大少爷了。 或许从前的任惟本也不全是如此,只是那时候他在应春和面前总习惯于什么都要应春和帮忙,用过度的依赖来表达爱意。 三十岁的任惟理智、冷静,能够给予人安全感的同时,依旧依赖应春和,像一座苍翠巍峨的高山,河水奔腾流动,高山屹立不倒,四季常青。 没有等很久,游艇就驶到了渡口。 任惟率先走上游艇,又回过头来想要牵应春和上去,朝他伸出了手。 应春和看着那伸向自己的手,有几分犹疑,没有立即将手搭上去。 任惟太了解他,一下便明白了他在犹豫什么,劝慰道:“不会去很久,我们给奥利奥看完医生,没什么大事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回来。” 可应春和听了,却还是没有动。 任惟只好又道:“应春和,你要是实在不想去的话,那就把奥利奥给我吧。我带它去看医生,有什么事情我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样可以吗?” 话里话外都是在为应春和着想,显然也明白应春和是在顾虑什么。 应春和听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手搭了过去,让任惟牵着自己上了游艇,“没事,我跟你一起去。” 若要说是避世,其实也谈不上。 应春和这几年也不是没有离开离岛的时候,可是因为这次是跟任惟一起,他心底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就好像,代表他从那个封闭自己的壳子里冒出了头,从自己熟悉的海域游了出来。 他明明很清楚未知的海域可能藏有数不尽的危险,但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或许因为他始终无法拒绝任惟朝他伸出的手。 把奥利奥放在了船舱内,应春和同任惟一起站在甲板上,双手扶着栏杆,任由海风将他们的头发吹得凌乱。 “任惟,你知道我第一次坐船离开离岛是什么时候吗?”应春和轻声开口。 任惟想了想说:“小学吗?” 应春和摇摇头:“没有那么早,是我十七岁的时候,为了去外地参加美术集训,这才坐船离开岛上。” 后来的事任惟就都知道了,应春和顺利考上大学,去了北京,一直坚持画画,越画越好,名气也越来越大。 “我当年考上北京的时候,所有人都为我高兴,都说是鲤鱼跃龙门,我这条小岛养育的小鱼有朝一日竟也能去到北京这样的大城市读书。”应春和很少说起这些,在从前和任惟恋爱时都几乎没说过,他虽会自卑,但也傲气,不愿让恋人知道自己这些想法。 明知道任惟不会看低他,但还是小心翼翼掩藏。有时候,应春和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天生就有条畸形尾巴的小兽,不得不时时刻刻注意将自己那条丑陋的尾巴藏起来。 “可是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鲤鱼跃龙门其实是神仙挑菜。”应春和的声音很低,却让任惟听得心微微一缩,“我拼尽全力去到的地方并不会善待我。” 究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