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心隔肚皮,又怎是一两日可?以断定的呢? 十年的相携相伴,裴皇后尚且能够出卖自己的夫君,又罔论是只认识了不到半载的她和谢洵呢? 元妤仪不知道也不敢赌,自己会是那个?可?以值得谢洵抛下唾手可?得的权势,而誓死追随、不曾变心的人,更何况这样的赌约还牵连着皇弟。 最后她干脆心一横,坦然开口。 “是,本宫的确不知在谢家蒸蒸日上的情况下,该如何将全副身心交托给驸马;人心易变,若驸马当真对本宫忠心不二,其?实已经清楚怎么做了,不是么?” 其?实一直悬在元妤仪心里的还有前几日朝廷发生的另一件事?,因谢洵春闱有功,被升任四品; 宣宁侯趁热打铁,多次请求自己的嫡长?子谢陵荫官侍御史,虽是从六品,却专掌监察,举劾案章,官位虽卑,却掌实权。 元妤仪也能明白宣宁侯和王夫人为何突然降下身价,愿意替儿子谋这个?职位,无非是看见谢洵也是从五品官积攒实绩逐渐升任,现在生了急功近利之心。 偏偏世家荫官一项从古皆有,景和帝无法?推辞,朝中其?他职位又难以改变,拖了两天只好应下宣宁侯的请求。 这让元妤仪看见了这诸多世家积攒百年的坏处,长?久以来皇室对他们?视而不见,世家子弟又有优先入学入仕的特权,这就难免滋生贪心。 贪心不足蛇吞象,千里之堤尚且毁于蚁穴,想?到旧事?,元妤仪不得不防。 谢洵听完她的话,久久无言,瓷碗里的粥渐渐凝固,冷意传到掌心,月光罩在如孤竹一般挺拔的青年身上,更添几分落寞。 人心易变,这也是他从前笃信的道理?,如今这句话经由元妤仪说?出来,谢衡璋的心口却彷佛被人用看不见的丝绳绞紧。 竟是这样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那道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谢洵的声音低不可?闻,“臣知道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元妤仪推开半扇门,动作极轻,只留一条缝。 青年的步伐很快,一个?愣神已经走上影影绰绰、花枝葳蕤的抄手游廊,再看不见那道熟悉的背影。 少女将门彻底推开,沁着寒意的月光慷慨洒下,低沉的夜幕几乎要将整座府邸吞噬。 倘若谢洵对她别无二心,今日便是她言行刻薄; 可?倘若谢洵真的同谢家有丝毫利益牵扯,那她今日所?作所?为便不过分。 谁都?没有错,怪就怪在她与谢衡璋都?是天地?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也没有翻云覆雨的能力。 一对普通人,他们?所?能做的只有依靠漫长?的时间,揣摩彼此的真心假意。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惨白的月色下,少女一头乌发染上银色月光,澄澈的凤眸中满是不安,在无边的寂静中她喃喃自语。 “谢衡璋,你会让我失望吗?” 第29章 风波 自这次风波过后, 两人又变成了真正相敬如宾的关系,谁也没有刻意躲避谁,无意见到后还会点头示意, 只不过见到的次数少之又少罢了。 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两人之间的话说的少?了些,可其中的纠结,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谢洵一如既往的上朝,他初任礼部侍郎, 虽有卫老尚书照拂,可到底只有自己解决几件棘手的事情后, 才能真正坐稳礼部, 否则镇不住其他想要挑刺的官员。 先前在翰林院披星戴月,如今换到了礼部, 情况却没变。 为了不打扰公主, 也为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他差岁阑在公主府的书房里安置了一张木榻。 元妤仪在府中也并未闲着, 她将上次春闱名录看?了几遍,挑出了几个需要重点关注的人, 其中第一个便是?兖州的吴佑承。 安国公府密不透风, 都是?可靠之?人, 是?以元妤仪寻了祁庭, 将调查吴佑承背景一事交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