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撕下一片黑色衣角。 青年倚着身旁的树干艰难站着,伸手把那片衣角牢牢系在?伤口处,充当纱布。 粗糙的衣服勒进翻出的血肉,痛意钻心,直达天灵盖,吞噬着谢衡璋所剩不多的意识。 牙齿咬破舌尖,谢洵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捂住小腹向不远处的山洞靠近。 分明是很短的一段路,可现在?走起来却仿佛隔了一条天堑,宛如?踩在?刀尖上,步步流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到山洞。 看到始终安安稳稳靠在?石壁上的少女,谢洵这才松了口气,他扶着石壁,突然动作一顿,喷出一口血,呼吸声紊乱。 不远处的元妤仪似有察觉,眉尖微蹙。 谢洵吐出嘴里铁锈般的血,掏出袖中?的火折子,堆起几根柴火。 温暖的火光照着少女白皙明艳的脸庞,谢洵将她?的手拢在?掌心,动作极轻地按压着几个?安神静心的穴道。 少女蹙紧的眉尖果然缓缓舒展,不知昏迷时想到什么,紧绷着的脊背也?放松了些。 谢洵此时庆幸这几日忙着处理赈灾,他腰间挂着的水囊还?没来得及摘,他摘下水囊凑在?火边烤着,想要温一温。 然而下一刻又开始为难。 元妤仪虽说现在?情?绪放松,但意识模糊,谢洵将水囊凑到她?嘴边,她?也?只是浅浅喝一些,皱着眉吐出刚咽下的水。 平日里乖巧的姑娘,倔起来却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谢洵第三次替她?擦干净沿着唇角流下的水,混着那些干涸的血迹,姿态靡丽。 这是给她?喝的水,可现在?元妤仪喝一口吐一口,反倒成了擦血的水。 谢洵的目光落在?少女苍白的唇瓣上,眼底闪过?一丝为难,元妤仪现在?发着热,除却生火维持体温,更需要喝些水。 谢洵想到母亲曾经劝他喝药的话,哑声劝道:“殿下,喝些水,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但元妤仪现在?脑海中?昏昏沉沉,眼皮沉重,根本不能应和?他。 她?鼻端嗅到一股熟悉清淡的白檀香,虽然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但还?是下意识向那个?人靠过?去。 看着疲惫的少女,谢洵也?没有办法,并未阻挡她?靠近的动作,只是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稍微降了一些,但依旧无济于事。 不信邪地又重复两次后,谢洵最终放弃了靠她?自己喝水的想法,低头凝视着肩头的人。 少女垂下的眼睫宛如?蝶翼,两腮浮起一抹红,秀眉凤目,纤秀精致的鼻梁,饶是现在?这般狼狈,但唇形同样漂亮。 谢洵怔然伸手,拂开落在?她?颊边的一缕乌黑发丝。 混乱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成婚时,她?移开金丝团扇,露出那张明艳从?容的脸,含笑看着他唤了一句“郎君。” 谢二公子那时仍心有不屑。 一具皮囊,无论再美又能如?何?百年之后无非一捧黄土。 可就是这个?曾经被他弃如?敝屣的人,逐渐占满了他的整颗心。 谢洵低头,贴住她?滚烫的额头。 他多希望此时元妤仪能醒过?来,只要她?好?好?的,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沉默了半刻,谢洵收起过?往的思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