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哑巴,半晌才低声嘟囔,“您怎么不说我?爹是谁。” 卫老尚书是朝中肱骨,可是膝下子孙却都是闲云野鹤的志向,且都是如出一辙的痴情种。 郑侍郎和?卫老尚书私交甚密,如今见卫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知道说了等?同对牛弹琴,干脆对季浓道:“季副将?既是他的未婚妻,理当多多鞭策督促才是,怎能跟着他瞎胡闹呢?” 季浓眉眼?间带着潇洒英姿,丝毫不在意?,“季氏在汝南也?算家大业大,卫家不要他,来我?府上做个厨子乐师也?勉强能收。” 她跟卫疏相处将?近一个月,早就看清他是什么人,长的俊,脑子聪明,心?思也?缜密,可更大的兴趣并非利用?这?些优势进官场,而是渴望游山玩水、享乐为首。 季家大小?姐千宠万爱长大,前不久听卫疏说起日后要去兰陵和?徵州游玩,也?生?出几分向往。 郑侍郎如今嫌弃卫二郎不上进,可不就是拐弯抹角地?觉着季家大小?姐也?不上进了吗? 季浓哪里肯依,自然出言维护。 郑侍郎官职虽不算太高,可是论年纪,他却无疑是在场所有人的长辈,如今面前这?两个直肠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气得他眉毛倒竖。 “这?这?……简直是有伤风化!”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公主和?驸马,便要出口?控诉方?才的事,谁料元妤仪不等?他说,率先开口?。 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匆忙,礼节恭敬。 “郑大人,时辰不早了,本?宫跟驸马便先上楼休息了,您奔波几日身心?俱疲,也?早些安寝吧。” 若再不抓紧离开这?样的好心?劝诫现场,恐怕连她和?谢洵都要露馅了。 说罢少女下意?识牵住身旁青年的手,急不可耐地?离去,只留下郑侍郎长着半张嘴,一脸怔愣。 季浓和?卫疏见状也?拿过柜台上剩下的两把钥匙,笑吟吟同他告辞。 郑侍郎揉了揉自己快要散架的骨头,眼?里尽是细微的不满,自言自语道:“方?才一个个都在这?待着不走,现在倒跑得快了……” — 忙不迭赶到房间,雕花窗外的微风裹挟着细雨朝着脸颊扑过来,夹杂着空气中的榴花香,几乎要将?所有人溺倒在这?场仲夏初雨中。 天色渐暗,元妤仪被短暂遗忘的思维随着紊乱的喘气声渐渐回笼。 因为匆忙,她的心?跳有些乱,垂眸看到掌心?里一双骨节修长、白皙有力的手。 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依稀可见。 这?是谢洵的手。 元妤仪仿佛被某样东西烫到,不敢再看一眼?,生?怕露出不当的神情惹他厌烦,连忙抽开手。 这?样匆忙这?样焦急,以?至于她下意?识忽略了,谢洵也?是反握着她的,或者说他其实无比享受这?样的过程。 少女纤细而白嫩的手腕如一尾脱水的鱼,丝毫没有半分留恋,更像是在躲避洪水猛兽似的。 谢洵有些委屈,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那样温和?而平静,假面具戴久了便有些习惯,一两日是很难摘下来的。 元妤仪垂首道:“阿浓和?卫公子是未婚夫妻,若是同睡一屋难免惹人非议;方?才郑大人的话你也?听见了,他素来是个热心?肠,若是被他看出我?们感情不和?的苗头,恐怕回京又要同阿澄抱怨,解释不清倒在其次,若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江丞相钻了空子才更麻烦……”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元妤仪声音有些低,“对不住,还要劳烦你同我?演这?场鹣鲽情深的戏。” 外面的风雨似乎大了些,噼里啪啦的雨点子朝着木窗打过来,房间里透着诡异的寂静。 谢洵的心?上仿佛也?被蒙上一层看不见的水雾,早被淋得湿透了,如今那雨丝宛如要钻进他的每一寸骨缝,想要激他动怒离开,又激他紧攥的虎口?阵阵疼痛。 但他没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