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把扯了进来,那人料想不到他会突然出手,一下重心不稳,往前跌扑去,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而此时,他的后背露出一把锋利的柴刀。 侯三等人上来,拿着棍子对他一顿敲,踢开柴刀,又用破布塞住他的嘴,把人五花大绑,给捆起来了。 那人也有几分蛮力,捆绑之间,还咬伤了江淮的手臂,被破布塞住的嘴里呜呜叫个不停,谁都听不清他嘴里的话,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骂娘。 侯三提心吊胆一夜,满脸的胡茬子,一肚子怒气,这批货他占的份额最大,因此被人盯上,他最生气,操起另一个兄弟手上的棍子,下力气往那陌生人背上狠狠敲了一棍:“让你他妈装神弄鬼!” 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脸涨红,额头冒青筋,说不出话来,哼都哼不动了。 江淮甩着被咬出血的右手,拦住侯三:“别打了,先看好他,他肯定还有同伙。” 侯三似乎被逼出了戾气,眼里眉梢都是凶残狠毒,脸上是要鱼死网破的决绝,让人看着忍不住打了个颤。 货散得没想象中快,侯三和江淮都觉得奇怪,往常那伙人都催着他们要货,照理说昨天让人去通知了,今天就不该来得这么晚。 侯三有些烦躁,让大狗从后窗爬出去,找找那几个还没来拿货的人,看看什么情况。 午饭时分,大狗敲窗,给他们带了吃的,这才说:“侯三哥,淮子,有三个人在来的路上都倒霉了,摔跤的,被自行车撞了腿的,还有家里突然出事的。我去问了,不是不要货,是他们今天来不了,得改天。” “侯三哥,淮子,是不是出事了?” “从昨晚都今早都不顺,怎么还有人拿柴刀上门来?” “该不会是被联防队的人查到了?来探我们吧?” 几个人七嘴八舌,胡乱猜测起来,纷纷放下手上的吃食,借口让侯三把这回的钱给他们,生怕被人盯上,更怕被送去劳改,没一会儿,除了常年和他们混在一起的大狗,其他人全都跑光了,偌大的平房里只剩侯三江淮大狗三人,把爱面子的侯三气得又要去找今早那陌生人出气。 江淮却说:“不急,咱们的货散得差不多了,还有四五个木箱子,就算全赔了也亏不到哪里去。我们把货都搬到你宿舍去,后头再联络下家。今天不行就改天,不能乱了阵脚。”他确实是稳重了。 大狗是淮子的朋友,是淮子带着他和侯三一起玩的,他更听江淮的话。 侯三吃了个水煮蛋,吞得面目狰狞:“好,我们从学校后头那个小木门进去。先把那王八蛋绑这儿,等他的同伙来找人!” 接着,他们三个把货从木箱子拿出来,分装在袋子里,侯三和大狗拿了两根扁担,挑了两担重重的货,江淮则是自己扛了一个大袋子,三人兵分三路,绕道去了侯三的宿舍。 到了侯三的宿舍,他们把袋子藏在床底下,坐下来喝口水。 大狗胆子最小,问他们:“那屋里绑着的人怎么办?” “这种外地来的盲流,我搜过他身上,没有介绍信和暂住证,送他去见公安!”侯三把搪瓷杯重重地敲在桌上,他在新庆二十多年,还没这么窝囊过,“淮子,去找你队友干活!” 江淮却摇摇头,他们卖货,本来就是倒买倒卖,被抓到是要去劳改的,其实很不可取,他已经暗下决心,这件事跟老水无论有没有关系,都不能再做这个生意,一是他要珍惜自己的前程,二是小妹牵涉其中,不能让她涉险。 “我有一个方法,你们听听。”他快速转动脑子,“我们把这人藏起来几天,然后放出风去,说我们有四五箱货不见了,一大早没的,大家没睡醒,被人偷了。” 侯三也跟着他的思维走:“你是说让他们自己猜疑去?” “对。”江淮记得小妹说过,当时替她搬货的有三个人,他们就算人数再多,也不能来一蜂窝,而其中两个他已经见过,那么还有一个人,应该是领头的,依着小妹的形容,那人身形很高大壮硕,却一直没出现。 这两个人现在在哪儿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