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恒乞儿都在吸鼻水,他脸上很热,身上却冷,冷得他在衣服里打颤。 这感觉非常奇妙,自他来到裴玉门?穿上棉袄后,就再没有打颤过?。 棉袄…… 恒乞儿一摸袖子,忽地?想起来了,他的棉袄给司樾包饭去了,还没有拿回来,怪不得有些冷。 坐了一个上午,到山长喊下?堂时,恒乞儿习惯性往食堂走。 他迷迷糊糊地?打了饭,迷迷糊糊地?坐下?往嘴里塞东西,脑子晕乎乎的,比早上还难受,也没力气去想什么婷珠、什么灾星、什么后果?了。 正当恒乞儿有些松懈时,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 “甲堂恒大,甲堂恒大,请来学院北边小院儿一趟。重复一遍,甲堂恒大,甲堂恒大,请来学院北边小院儿一趟。” 刚松下?来的弦猛地?收紧,恒乞儿丢下?碗筷就往外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被?发现了。 他径直冲出门?外,又窝到了昨晚的小坡上,在叶子稀疏的灌木里蹲着,露出一对黑眼睛警惕戒备地?四处打转,仿佛随时会?有人冲出来把他抓走。 这么蹲了两刻钟,山中又回荡起了司樾的声音—— “甲堂恒大,甲堂恒大,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恒乞儿嗖得缩了头,连那双眼睛也给躲进去了。 好半晌,四周没有动静,他又抬头,探出了一点眼睛来。 院子里,司樾等了一会?儿,对纱羊说?:“你看,人家不愿意来。” “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纱羊笃定道,“他肯定以为你知道他要杀人,要打骂他了。” 司樾翻了个身,挠了挠屁股,“现在时机不好,依我之见,还是?给彼此?留一点冷静缓和的时间。” “虽然我知道你是?想偷懒,但他好像确实被?吓到了。”纱羊很不情愿道,“好吧,那今天就算了,明天、明天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 “嗳,这就对咯。”司樾露出深邃的笑来,笑得纱羊凭添了一层不满,莫名有种吃亏的感觉。 司樾摸出一本话本,继续在摇椅上一晃一晃地?看书?,看得纱羊直摇头。 小魔头对司樾的态度模棱两可,看似亲近,可这亲近来得古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执着于司樾,也还不知道他到底对司樾是?怎么想的。 这边这个大魔头更是?不着调,一天到晚地?拖后腿,都不知道她来是?干什么的。 纱羊翻出命簿,又通读了一遍。 搭档不靠谱,这个任务也只能靠她来推进了。 日?落西头,司樾看了个把时辰的话本,把书?往脸上一盖,睡在了摇椅上。 今天不用去学堂,也不用管小魔头,真是?久违的清静。 她一边打瞌睡,一边想着晚上要不要去钓鱼,忽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紧接着便是?一声:“司樾真人、司樾真人可在?” 整理命簿的纱羊一抬头,来人竟是?山长。 他面色焦急,手里抱着个孩子,用被?褥裹了起来,看不清模样。 纱羊扯掉了司樾脸上的话本,忙应道,“在呢在呢!怎么了!” 山长脚步不停,抱着那个孩子走了进来,对司樾点头致意,随后便直入正题,“真人,您手中可还有治热病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