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的气氛一时?沉闷下来,引得一片啜泣叹息。 “这也好办。”司樾撸袖,从?怀里抽出那张复刻的轿布,抖棱抖棱展开。 “把这块布制成?旗帜,挂在村口,保你?们再不受犯。” 她说得如此笃定,吸引了众人的好奇。 村民们伸长了脖子,都去看她手里的布上写了什么。 “这是啥啊,咒术吗?” “看着像字。” “乃…乃…乃……” “奶奶啥啊谁奶奶?” 村民们叽叽喳喳讨论了半晌,终于?有?个博学多识的秀才高喊: “吾乃司趣!” 众人大惊:“吾奶死去?” “怎么这么不吉利呢。”“真要挂在村口吗?”“这咒术咒的是谁家奶啊?” “防匪的,自然是诅咒强盗们的奶奶了!” “喔——”众人恍然大悟,“果然恶毒!” 听着下面的七嘴八舌,司樾眼角抽了抽,觉得举着这块布的自己实在没面儿。 所幸在她身旁的是恒子箫而不是纱羊,因此没有?人会嘲笑她。 “且慢!”唯有?村长脸色一凛,凑上前来,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番,“这两个字好生眼熟……” “您老见过??” “我应当是见过?的。” 司樾顿时?两眼放光,期待地看着他?,对他?寄以厚望。 老村长扶着胡须,眯眼弯腰,来来回回地辨认了许久,半晌,他?终于?开口,惊呼一声——“唉呀!” 司樾嘿嘿一笑,“不必惊…” “唉呀!瞧我这脑子,上了年纪真是没用了,实在是记不得了。” 司樾笑容僵在脸上,片刻之后,她余光睨向了身旁的恒子箫。 恒子箫顿时?移开目光,假装自己双眼失明?、两耳失聪,不曾见到师父吃瘪的景象。 司樾本做好了亲切待民的准备,如今也只好歇了这份心思,把布交给村长,疲惫道,“别管上面写的是什么,挂村口就行。” “还有?这个,”她从?怀里取出了那三撮小蘑菇的头发,“发给大伙儿罢,遭了这一通罪,大家伙儿都好好补补。” “喔、喔噢——”老村长颤巍巍地接了过?来,“恩人,您这大恩大德,我们该如何报答呢?” 司樾没有?推辞,“我倒真有?件事要你?们协助。” “恩人请讲。” “过?两天会有?我的同僚过?来,他?们要在这儿附近做事,到时?候还要劳你?们招待招待。” 这话令常年被迫“招待”强盗的村民们警惕了起来。 村长委婉道,“招待倒是可?以,但穷乡僻壤…” “哈,放心,他?们不用吃喝,只是 人生地不熟,要问个路、行个方?便?而已。” 村民们这才放心,应承下来,“那自然无妨。” 吃过?了席,村民们还要留二人住下,司樾和恒子箫再三推辞后,告别了小羓村,继续上路。 至于?那一群跪了一天一夜的鬼牛残兵,司樾走之前让他?们出了村,围着村子跪了一圈,免得占道。 她告诉村长,过?两天她的同僚会来处理这批兵匪,让小羓村的村民不必害怕。 离开小羓村,两人一路西?行,途中再没有?遇到妖魔。 天色暗下来后,师徒俩找了块空地歇息。 恒子箫造了火堆,吊着一个小锅,给司樾炖肉。 锅子刚架起来,一缕红影便?在司樾身旁落下。 “主?人。”看似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妖童单膝而跪,“赤枫听诏。” “总算来了。”司樾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向少?年,“宫里如何?” “一切如常。” 司樾嗯了一声,往他?身后一指,“你?身后三十里,有?个村子,叫小羓村。刚被残兵洗劫,你?看看谁有?空,让他?们过?来处理一下这附近的流寇。” “是。” “再有?……”司樾目光微瞥,“那村里的黑羓羊一脉,本也是个大族,如今竟落寞得食不果腹,二百族人无一识字,未免可?惜了。你?问问媿姈,能不能拨个先生过?来,教他?们认字学术。” “是。” “没别的了,”司樾挥手,“辛苦你?跑两趟,去罢。” 赤枫瞌眸,身影幻化做一卷红风,消失在浓密的夜色之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