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之前的气焰。 因着从前小皇帝的例子,贺攸宁总怕贺行舟长歪, 是以对贺行舟管教极严。 贺行舟这些年被宫中众人捧着,养成了个暴脾气, 若不是贺攸宁管着怕是要成个混世魔王。 这次发个脾气又被贺攸宁撞见,贺行舟默默离开椅子,乖乖站着一副仍贺攸宁教训的模样。 贺攸宁捡起地上的一封奏折瞧了两眼, 宫人也跟在后面将散落的奏折捡起, 整理好摆回案前。 “说说吧, 皇上为何动怒。”贺攸宁将手中的奏折放回案前,眼角瞥见桌旁摔落在地的茶盏, 贺行舟心虚的往那儿挪了挪, 想遮住贺攸宁的视线。 贺攸宁自然不会让他在宫人面前没脸, 只当自己没瞧见,伸手挥退其余宫人,只留淡竹与一太监在一旁候着。 “皇上一生气便摔杯子摔奏折,弄得宣政殿内一片狼藉,生怕他人不知道皇上今儿个不高兴?” 身为帝王,喜怒哀乐自然不能全表露在脸上,贺行舟却是个一生气便要人哄着的性子。 被贺攸宁训了贺行舟有些委屈,偏偏他是个犟的,撅着嘴看着贺攸宁还等着她来服软。 贺攸宁偏偏不吃他这一套,转头问起其他,“说罢,为何生气?” “阿姐不是看了奏折么,哪还需要问朕。”说罢一蹦,坐回椅子上背过身去不再说话,抬起衣袖擦擦眼泪,整个殿中都能听见他夸张的抽泣声。 伺候他的太监心疼的不行,要平日早就上前哄着,哪有天下至尊受委屈的道理,可今日碍着贺攸宁在,只敢低着头当作自己未听见皇上的假哭声。 贺攸宁并不理他,拿起朱笔便坐在案前批改奏折,全然不顾还在椅子上的贺行舟,两人同坐在紫檀椅上,贺行舟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角,鞋子蹭到贺攸宁的衣摆,又努力缩了缩脚,更显得可怜。 殿中却慢慢安静下来,只听见朱笔在纸上的沙沙声,心里估摸着贺行舟心情大概平复,贺攸宁便开口问道:“袁成贪赃枉法之事,皇上如何看?” 袁成是四品官,祖祖辈辈皆经商为生,前些年才考官入仕,政绩出色是以升迁极快,难免惹人眼红,这不,弹劾的折子已经递上。 “朕已派人去查,袁家富庶,这些年想是没少替他给上级递银子,至于从前的政绩也有待再查,只是这袁成实在可恶,与官员间私相授受,坏了大昭风气。” 贺行舟一提起袁成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贺攸宁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坐好,贺行舟立马挪着身体在贺攸宁身边坐好。 “皇上做的很好,既已派人去查为何还要生气?” 听见贺攸宁又问起自己为何生气,贺行舟瘪了瘪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贺攸宁倒是比他自己还了解他,自贺行舟还是个抱在手中的婴孩起,宫人们便知这是未来帝王,对其自然是讨好还来不及,事事都顺着他的心意。 心中一有不顺气便一定要发泄出来,待有人哄了便又好了。 贺攸宁也有意要改改他的脾气,但无奈她也无法时时刻刻守在贺行舟身边,才养成他这般脾气。 “阿姐不是要怪你,只是生气伤身,阿姐不希望你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知道贺行舟是个犟的,贺攸宁还是未将真心话说出,对待他似乎怀柔之法最为好用。 贺行舟果然就乖乖认错,“是我不好,惹得阿姐担心。”他听宫人们说起,他的二哥是个体弱多病的,是以这帝位才能轮到他来坐,对他而言身体很重要。 贺攸宁摸了摸他的头,这事便就过去了,又问起袁成之事。 “皇上派谁去查袁成的事?” “自然是卿大人!”贺行舟答得很快,这种事自然要交给信得过之人去办,在他眼里,卿嘉述就是半个贺家人,再信任不过了。 两年前卿嘉述从提达回京,成为贺行舟的太傅,贺行舟对他信任至极,事事都愿问问他的意见,可以说这宫中最能降住贺行舟的,除了贺攸宁便是卿嘉述。 这便是个最大的不妥,贺行舟一遇到朝堂之事,第一个便想着卿嘉述,那要其他人有何用。 况且,此事确实不宜让卿嘉述去查。 “这件事交给温应淮与李唯去办为好。”贺攸宁并未直接下令,而是先与贺行舟商量,“他们二人能力与品行都不差,定能将这事办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