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骑着马回到家,在外院将春光交给家里的马夫牵到马厩去,叮嘱他不要喂食,到时辰她要亲自出来喂它。 进了正院大门,卫国公府的仆人将食盒等物交给孟府的下人后,孟允棠正想去内堂找阿娘,却见一早回来报信的禾善向她跑来。 禾善朝她行了一礼后,过来附耳道:“娘子,绥安伯夫人正在内堂,夫人叫你回来后回自己房中去,不必去内堂找她。” 孟允棠了然,遂直接回了自己房中。 内堂中,气氛僵滞,绥安伯夫人吴氏和周氏的面色都不大好看。 良久,吴氏开口:“弟妹这是铁了心不肯通融了?” 周氏道:“我说了,这不是我们家通不通融的事,贺六郎在那儿盯着呢。” 吴氏道:“你不必用这话堵我,他肯不肯高抬贵手,还不是彤娘一句话的事。这次的事欣儿确实有错,但她刚嫁人不满一年便被休弃回家的话,可是要毁了她终身的……” “那又如何?”周氏忍了半天,听到她这句话终究是忍无可忍,勃然大怒道:“无论是三年前还是这次,若非彤娘自己有福,哪一次不得被她给毁了终身?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三年前错嫁之事发生后,你与大伯对她严加管教,她也不至于一错再错!这次她还敢做出这事来,显然当年你与大伯根本就没有就她害彤娘错嫁晏辞一事责罚教育她。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如今她犯下如此大错,她婆家要休了她,你反倒来怪我毁了她终身?毁她终身的不是旁人,就是你们这对当爷娘的,养而不教,害人害己!” 吴氏被她这一番夹枪带棒的指责,又羞又怒,双颊赤红,下了坐床转身就往门外走。 走了几步心中还是不忿,她转过身来道:“弟妹这是觉着攀上了卫国公府毫无顾忌了。彤娘和离,以薇被退婚,欣儿再被休,孟家女眷在外头的名声得成什么样子?你就那般确定贺六郎会娶你家彤娘?若他不娶,你可曾想过,以后彤娘要如何再嫁?” “不好再嫁便不嫁,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养得起,就不劳大嫂操心了。”周氏低头喝茶。 吴氏拂袖而去。 后头孟允棠一听说吴氏走了,忙巴巴地带着丫鬟端着贺临锋送她的点心和庵波罗果等物来找周氏。 周氏看见庵波罗果,很是惊讶,问孟允棠:“从哪儿弄来的?” 孟允棠道:“贺六郎送我的,送了八只,我拿了两只给以薇,让丫鬟送了两只给柳夫人,剩下的都拿来了。” 周氏愈发好奇了,“你今日不是与柳大郎君一道去东市买马了么?遇见贺六郎了?” 想起下午在卫国公府发生的事,孟允棠神情有些不自在道:“就、就在马行遇见了他,他见我要买马,带我去他府上,送了一匹马给我。” 周氏多敏锐的人,一看她表情便知事情绝不像她说的这般简单,遂屏退房中下人,低声问她:“只是这样?” 想起贺临锋和她说的那些话,孟允棠还觉着心中有些乱,指望阿娘能帮她理理头绪,便不相瞒,“他说要娶我,但现在不方便来提亲,要我等他一年。” 周氏微愣,问:“他不知贺大娘子与你结拜之事?” “他知道,他说他的事不归贺大娘子管。” 周氏沉吟一阵,问孟允棠:“那你心中如何打算?” 孟允棠低了头,习惯性地揉搓起手边的披帛来,犹犹豫豫道:“我不知道。” 周氏思虑着道:“他说现在不方便来提亲,意思是他现在来提亲的话,会遭遇阻力。能在他亲事上给他压力的,也只有当今太后了。一年,他做什么能让太后从不同意他娶你,到同意这门亲事呢?况且就算他做到了,太后也只是对他妥协而已,对你,终究是不喜的。今日贺大娘子与你结拜,其目的,怕是与太后一样,都是不想让贺六郎娶你。你嫁贺六郎,是名副其实的高嫁,虽无公婆,但若姑姐姑母都觉着你与他不相配,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孟允棠点点头,道:“阿娘说的在理。” “所以你的想法很要紧。”周氏看着她道,“你若心悦于他,想嫁他,那便等他。太后与贺大娘子不愿他娶你,无非是因为咱们家世低,你又是二嫁。这都是我们无力改变之事,我们能做的,就是与贺六郎及时沟通,谨言慎行,不拖累他。你若不愿嫁他,那便简单多了,只消将此事与贺大娘子通个气,她自会去想办法断了贺六郎的念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