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对面,怒不可遏:“你不知道,我之前上楼敲开他家门的时候,他那副嘴脸难看极了。我住你楼下怎么了?就活该被你胡乱踩着糟践?” “我错了还不行吗?”七楼住户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 “你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六楼住户根本不吃这一套:“你怎么早不报警?我是没用手机把你之前那副嘴脸录下来。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你这是被逼得没办法,口是心非。” 见状,陈信宏感觉有些棘手。 这起纠纷很简单,关键是当事人的态度。 想了想,他转向满脸焦急却一声不吭的七楼住户:“听见人家说的话了吗?你这态度就不端正。这是认错吗?这是敷衍了事。” 七楼住户又气又急:“你们是警察,总不能让他堵着路吧!他……他这样做是违法的。” “制造噪音也是违法行为。”虎平涛在旁边道:“指责别人的同时,也要想想你自己做的对不对,有因才有果。就算他现在迫于压力放你出去,可以后呢?你得为自己考虑,也为你的家人考虑。” 七楼住户深深吸了口气,他脸色有些发白,似乎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好好好,我错了,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是我不对,不该发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我请你理解,请你宽恕,请你放我一条生路。这态度够诚恳了吧?” 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里堵得慌。 要说没有诚意,他偏偏说得令人毫无挑剔。 可问题是,包括虎平涛在内,在场的听者都感觉很不舒服。 陈信宏站出来打圆场,他安抚着六楼住户:“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就大人大量,放过他这一回。其实这事他也不是故意的。你看现在都五点多了,再不走的话,就真赶不上飞机了。” 事情就这样草草解决,双方在案件记录本上签字。 走出居民楼,坐在电动车上,陈信宏用力在脸上抹了几把,却无法掩饰眉宇间浓浓的倦意。 虎平涛问:“指导员,这事就算结了?” 陈信宏点点头,打了个呵欠:“难不成你还想怎么样?凡事不能光看表象,如果只是普通的噪音扰民,只要咱们到现场,劝说几句就能息事宁人。可今天这事不同,这两家人显然早有矛盾。你想想,三点多正是好睡的时候,就算楼上捣鼓弄出点儿声音,躺在床上忍忍也就过去了,怎么会弄到拎着菜刀上楼敲门的地步?” “还有,你别看七楼那男的一个劲儿认错,其实都是装的。八点多的航班,半夜三点就爬起来准备东西,这话一听就是撒谎骗人。鸡蛋的事儿我不做评价,因为没有证据,我也不知道真假。可是就他那做派,显然是在那个时候故意想整楼下的住户,让人家睡不着觉,却没想到把人惹怒了,看见菜刀他也怕了,可嘴上就是不认输。眼看着快八点了,楼下住户铁了心要跟他怼到底,实在没办法,这才报了警。” 虎平涛很是惊讶:“指导员,你以前处理过他们两家的纠纷?” 陈信宏摇摇头:“没有。但我处理过很多类似的案子。经验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虎平涛了然地点了下头,问:“那他们以后还会接着吵?” “肯定的。”陈信宏道:“这事你别管了,回去以后移交给社区。这种邻里纠纷的问题都是交给他们处理。现在比以前好多了,类似的案子先报110指挥中心,然后由辖区派出所分类。如果是需要长期调解的案子,由街道办事处和社区负责。” “这样做挺好,减轻了咱们的工作量,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你想,社区工作人员上门,肯定比我们警察上门效果要好得多,毕竟他们熟悉情况。” 虎平涛连连点头,算是学到一招。 他拧转钥匙发动引擎。 陈信宏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远处被被高楼大厦挡住的橘红的光芒,轻笑着问:“小虎,公务员考试复习得怎么样了?有把握吗?” 虎平涛目视正前方,回答口气异常肯定:“有。” “那就好!”陈信宏拍了拍他的肩膀:“缉毒队和刑警队都想把你要过去,廖所给熊局打了好几个电话,说等你考完试培训结束,还是回到所里呆上一年,等实习期过了,再安排新的岗位。” 虎平涛笑着点点头。他知道廖秋是好意。 “还有件事。”陈信宏继续道:“你跟窦志伟是不是有仇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说你的坏话。王贵和张春良跟我提过好几次了,窦志伟说你家里穷,没钱也就罢了,还装模作样发扬风格,拒绝了北青省上次那起通缉案的十万块奖金。这事我听着就很扯,本想把窦志伟叫过来跟他好好说说,可最近太忙,一直没有时间。” 虎平涛耸了耸肩膀:“来派出所以前,我没见过他。” 这是最好的解释。 “看来还是因为上次在食堂的那件事。”陈信宏目光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