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可能?!那么困难的训练,咱们不都挺过来了?」少年摆出夸张的表情,反驳道:「再说,也不曾听闻有人没通过啊。」 没通过试炼……会怎样? 许是眾人同时联想到此事,不禁陷入沉思。 「咳、咳。」蒙着半张脸的教首恰好现身,平时便是他负责吩咐我们训练内容,他向来不苟言笑,毫不喜形于色,或许正符合父亲所期望的,无有多馀情感。一见大人出现,我们立刻齐聚他面前排成两列,等待指示。他冷淡目光扫视我们一轮,简洁道:「随我来。」 一群人跟着教首,来到了西厅的门前,他将綑于门上的锁链拆下,卸下中间的重重三簧锁,随后缓缓推开了赭红色大门,头一次进入神秘西厅,不知会是甚么样的试炼,不觉有些紧张起来。 然而大门打开,却不是如东侧的厅堂,而是连接着一个昏黑的岩洞,万没想到楼阁里竟然会有这种地方。阴暗潮湿的岩洞,瀰漫着股浓烈的霉味。教首站在门口,待我们都走进岩洞后,他手指向前方,沿着那方向瞧去,依稀可见是一个高度及腰的石檯,上头似乎摆放着甚么,走近一瞧,原来是一盏油灯。 「七日内不得开啟此门,试炼开始。」身后传来教首的宣告,门扉「砰」的一声随之关上,眼前登时陷入漆黑,最靠近门边的少年试图强行开门,可却在他拉开一条缝隙的瞬间,忽地躺倒于地,眾人皆是一惊,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试炼开始?要在这怪渗人的地方待上七日?我讶异的愣了愣,不过综观两年来接受的各种古怪训练来说,此次试炼的内容,倒不令人感到意外。我望着自个双手,再抬头环视周遭,虽仍是灰暗,却依稀可见轮廓,这都得多亏先前曾接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行动的训练。看来此次试炼,应是要考验我们是否能将先前所学运用自如。 「总之,我先把灯给点着。」 少年余愖提议道,随后走向石檯,清晰的脚步声于洞穴中回盪,随着膏状油脂燃起,冒出一缕缕黑烟,难闻的气味与洞穴的潮湿味混杂一块。 「侯宾!你醒醒啊!」 「没用的,已经死透了。」 「呜哇,下手还真狠。」 微火照亮漆黑洞穴,也照清楚了方才倒下的那人,一把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在他脑门,瞪大的双眼,还不及表现出惊恐便丧命,余愖同情的蹲下身来将他的眼睛闔上。看来是没指望先逃出去了,方才还跟我们站在一块的人,现下已沦为一具逐渐冰冷的遗体,我胸口有股莫名不快,只道是不想变得同他一般下场。 眾人跟着提着明灯的余愖前行,我和向姝并肩走在最后头,平时话不少的她,从方才到现在都不曾开过口,我偷偷瞥了她一眼,瞧来有些心神不寧,许是因着这骇人氛围而感不适。 「你们瞧!是岔道!」余愖注意到一旁的通道,兴奋的喊道。 「说不准这地方有其他出入口。」年纪最长、身材高大的少年玄靖猜道,而走在他身旁显得矮小的胡紊,语带胆怯的道:「若是没有其他出口……我们难道会这般饿死?」 「呸!咱们几个可要一块通过试炼!才不会饿死在这鬼地方!」余愖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道,换作平时恐怕会遭揶揄过于乐观,可现下他那分积极,却使得我们紧张心情得以宽松些。 「既然教首说了七日内不得开门,或许能在里头找到些粮食和水源。」 「确实如此,咱们往深处去找找。」 在阴冷昏黑的洞穴一路直径,约莫一炷香时辰,一股腐败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一个数十尺宽的坑洞出现在眼前,眾人停下脚步,往坑底一窥,即便是对动物尸体屡见不鲜的我们,也不禁面露难色,深渊般的坑洞堆满了成丘的人尸,多数早已化为白骨,可仍有许多腐烂的尸块,如同巨大的弃尸场般,其中又有一古怪之处,那些尸身俱是尸首分离的。 「呜……。」怵目惊心的景象令人作呕,胡紊更是忍不住吐个满地,其实连我也险些受不住,将咽喉涌上的酸液吞了回去。向姝瞧来也十分难受,我伸手抚了抚她的背,她才勉强对我挤出微笑。 「哇啊!!!」忽地一声大叫,我和向姝猛地转过头去,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顏緲,冷不防地将玄靖给推了下去,随之传来一阵惊叫。那坑洞之深,就算命大没摔死,只怕这辈子都无法爬上来了,更何况身边充斥着腐烂尸块和骷髏,肯定十分折腾。 「你作啥把他推下去?!」余愖惊讶的朝着顏緲大骂,然而他却戏謔道:「不如你下去给他作陪?」 「阿緲!你疯了么?!」余愖赶紧向后退了几步,和顏緲拉开距离,油灯摔落在地,闪烁的微火彷彿随时要灭熄。 「哎呀!」谁料顏緲趁着视野忽明忽暗之际,将惊誑的胡紊给压伏在地,只见顏緲神色淡漠的道:「哼,你们一个个都太天真了,难道还没察觉试炼的用意?」 「阿紊!」余愖担忧的望着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