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递过去,“手冷的话,就带上吧。” 手套上一块亚麻色的污渍,顾暖垂眸看去,言锵以为顾暖是嫌脏,连忙解释道:“我洗过,洗不掉。里面是干净的。” 言锵在出发前一天晚上,带着满手的冻疮特地将手套里里外外都涮了一遍,烧着火连夜烤干。 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这一刻。 不料,顾暖却指着言锵的手,“我觉得你在关心我之前,还是先照顾你好自己再说吧。” 言锵把手放在眼前,这才发现冻疮上有一条纹路竟然开裂了,血像蜿蜒小水沟地流淌着。 看到手流血,言锵眼中闪过一丝窘迫,从兜里掏出一条灰黑手帕,把血给擦了。 顾暖看着言锵,温声道:“手套我有,你快带上,免得冻疮又严重了。” 言锵心一梗,很想说这是他花了很多心思洗干净的。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沉默地把手套给戴上了。 要早知道会是自己戴,他说什么也不会大冷天的又洗又烤。 白糟蹋了。 和顾暖几人组队的那四个人,一直走在最前面,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言锵和顾暖谈话的内容,一个叫小雪的女孩儿也听见了,她的手冻得乌青发紫,隐隐有要肿起来的迹象。 看着队里戴着两双手套的阿鹏,她微微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开得了这个口。 她们这只队伍里的人,说白了就是为了生存下去才聚在一起的,平时除了正事儿,基本不会有什么交际。 人情味极其淡薄,遇上危险的时候,说把你抛下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忽地,一阵狂风刮起! 飞沙走石,黄土飞扬! 远处摆在路边上的十几个路障锥筒,跌跌滚滚地朝着这边砸。 滚动的速度飞快,眨眼间就已经被吹了过来,所有人下意识地散开,抱住脑袋,身体贴在地上,尽量减少被砸到的风险。 飞速而过的红色锥筒,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被风带着朝更远的地方去了。 等到锥筒都被吹走,顾暖站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距离目的地还很远,阿鹏和小云还有男队长各顾各的向前走,丝毫没有发现趴在地上的小雪所表现出的异常。 白莉扯着顾暖的袖子,抬手指着前方,“那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顾暖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个人趴在地上,她走过去将人拉起来,温声询问:“你还好吧?” 顾暖记得这个人,当初也是这个女孩儿和另一个人带她去找穆染的。 小雪低垂着头,轻咬下唇,“我没事,谢谢你。” 她手揉着膝盖后方的腘窝,那里刚才被砸了下,当时就麻住了。 也因为这样,她才一时没能站得起来。 “那就好。”顾暖点了点头,随即将自己的手套塞进对方怀里,“给你。” 小雪神情错愕一瞬,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不合适吧。” 顾暖笑了笑,“这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戴着吧,手都冻紫了,上次穆染的事儿还没报答你呢,这,正好。” 小雪哑然,没想到只是带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这个人竟然会记这么久。 她手指揉搓着软乎乎的毛绒手套,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眼眶一涩,喉咙有些发干。 自从爸妈去世后,她已经很久很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