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手心安静的躺着一枚无事牌。顾淮安瞥了一眼,无事牌通体碧绿莹润,没有一丝瑕疵,随便转手也是二三百两银子。 看来韩家的家底颇为丰厚。 收了也便收了,他正欲开口时,不远处的韩宴之站出来说:“这是我主动要给她的,不关她的事,你别为难她。” 顾淮安才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似乎是极为赞赏他挺身而出的勇气,点了点头,没说其他。 这就没了?韩宴之微微瞪大眼睛,往前一步,“你就不问问我过来干什么?” 在几层台阶之上,顾淮安将手中的佛珠收拢掳上一把,垂眸时浑身气质沉郁,轻笑一声,“你来便来,同我有什么干系。” “我来就是找你帮忙的。”韩宴之忙往前走了几步,还没有走到顾淮安跟前,就直接被长乐拦了下来。 眼睁睁看着随从推着男人离开,他气得和长乐打了起来,还分神叫嚣着:“顾淮安……世子爷……我的好兄弟,就帮我这个忙成吗,大不了后面……” 动静还颇有些大。 姜若走出一段距离还能听到后面的动静,她不大确定地问:“真的就这样离开吗?” 她也看出来了,韩宴之就是个花架子,真的伤到什么地方也没关系吗? 却听见前面的人冷不丁问了声,“你是在替他说情吗?”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男人深黑的眸子。 这几日住在寺庙中,他只穿了一身最简单的僧衣,长发用乌木簪挽起。褪去锦衣华服的陪衬,他身上那种沉郁漠然的气质便更加突兀,极冷的,没有丁点儿感情,像一把古朴沉默却锋利无比的古剑。 姜若连忙撇开关系,“奴婢同韩公子没有交集,又怎么会替他说情,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他相貌不错。”顾淮安淡声道,声音中甚至多了些诱哄的意味,“韩家也算得上功勋之后,家风清正,那怕是妾室庶出都有不错的安排。嗯……这么说起来,韩宴之倒还是不错。” 说完之后,他反倒是点了点头,暖阳之中温和地笑了出来,“你若是真的动了这份心思,我倒是可以将你送给他。” 她却被这句话吓得脸色变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韩公子怎样都和奴婢没关系,奴婢更没有旁的心思。” “哦。”对于她的回答,男人也并不意外,将珠串缠了一圈绕在手上。 姜若小心打量他的神色,见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她心里难受,想要上位的丫鬟未免也太难做了些。 可这时候,她也不得不开口表明自己的忠心耿耿,认真道:“奴婢觉得,能一辈子留在世子爷身边就是一件极好的事。” 因为被吓过,她的脸上没有多少血丝,被阳光蒙上一层光晕,眼眸却清澈透亮,含着水光。 孱弱又坚韧着,说着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话。 捏着小佛珠的手无意识地捻动了两下,顾淮安也跟着笑了出来,游廊旁的竹叶将绰约的影子落在他脸上,目光幽深,“你可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久?” “自然知道。”姜若应声,倒是没过心,一辈子的东西也敢随随便便许诺出去。 顾淮安也知道她的不走心。 可偏偏呀。 他有那么几分意动。 攥紧了手中的佛珠,他望着前方的道路眸色沉沉。 那他做什么都不算是强人所难,毕竟是她情愿的,不是吗? 顾淮安笑了。 姜若松了一口气见他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也尽职尽责地跟着陪笑。 危机度过之后,姜若过了几日安生日子。不过从那日之后,她没再看见到韩公子,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磨着世子爷答应。 很快她便没有再想这个问题,在寒山寺呆了几日之后便跟着一起回去。 可能是因为世子爷身边一直没有用得趁手的丫鬟,猛然出现一个她在世子爷身边侍候,一下子就打眼了。再加上她连着跟世子爷出去几次,再加上宿在主屋中几次,她居然一跃成为安王府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外面都在猜她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得到世子爷的恩宠,也在猜听松院里会不会多出一位姨娘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