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出了事硬要追究,也能定一个‘过失犯罪’*!就是刑法上没事,民法上赔钱——那一楼的人要一起赔,也够得你好受!” “……”郭志鹏张了张嘴,这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蔫了;易星和吴晓生陈禾都面容绷紧了一些,暗暗瞧着童警官,但都没说话。 童警官看一眼老实下去的嫌疑人,又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对面的摄像头,收回目光,把气氛拉回正轨:“那后来呢?你为什么突然又想到要‘起床’了?” “呃,这不是……”郭志鹏面上显出几分尴尬、羞赧,抓了抓裤子,“我刷到*音,看到你们警察要派人进来救援。我那个时候,光人一个在床上,身上什么都没有;我、我想,总不好意思,用这个面貌迎接救援吧?所以,我就想着,先起个床至少穿条裤子,结果没想到就——” “我想‘起来’。”他说,下巴处的小片白色乳胶即使是在金线的压制下,也依旧挣动不停,“但我头脑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就出现了一片很深的白雾,蒙蔽了我的视觉。我一开始还以为,可能是因为我在床上躺久了、或者饿久了,眼花了,出现了什么幻觉,或者得了什么绝症;但紧接着,我就发现,这并不是幻觉……之后的才是。” “我在白雾里,感受到自己明显好像被什么困住了,四肢、大脑和身体全都动弹不得;关键是,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和耳朵里,都分别出现了一些画面和声音——这些画面声音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东西:就是我平常早上或者中午午休起来,想要去上班,但不管怎样、每次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怎么也起不了床,甚至因此而错过了重要会议、重要决策、甚至领年终奖的画面!” “随着那种禁锢的加深,这些画面和声音一直挥之不去,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它们吵得我脑子都快爆了!我当时马上就发现不对了!于是我拼命挣扎想要‘起床’,可我越是挣扎、我身上的禁锢也越来越强!并且虽然看不到、但是我感觉得到,那段时间,就连周围的温度都一下子降低了好多!”他的情绪因不好的回忆而激动,下巴上的没有五官的乳胶使劲蠕动着,看得在场另外四个链了真实视觉的人都由衷地生出了想要呕吐的欲.望,均是强忍着坐在板凳上;直到他说到:“……除了我真的挣脱出来之前,中间的有一段时间。” 他的脸上显出一点儿迷惑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小段时间里,我忽然就变得很冷静了、就很没有情绪——当然了,那些画面和声音都没有消失;但我那个时候,好像就是一下被人敲了一棍子砸了一下脑袋、或者是,被抽取了什么一样,明明抗争的念头还在、可就是突然就没有什么抗争的动力了。就像那种‘知道了自己被鬼压床,但心无波澜’那种一样……猛一下就镇定得很诡异。” 他一脸莫名其妙:“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现场四个警方代表有两个都用眼神默默觑向了旁边的易星,童警官也是花了一点精力才好悬没侧过头去;而受到瞩目的女警面无表情地敲着字,仿佛一台无情的打字机器,只有襟前连花瓣尖都耷拉下来的红花明确无疑地表露了她的情绪。 “咳。”童警官咳嗽了一声,喝了口水,回到正题:“不清楚的事情就先到这吧……那再之后呢?再之后,就是直接挣脱了吗?” “对。”郭志鹏点头,同时犹豫地看向坐在最边缘的陈禾:“而、而且……” “说。” “而且,”见童警官和陈禾都没什么表示,他犹疑着,最后牙一咬,盯了眼陈禾,对着童警官快速说:“我、我在挣脱之前,明明还躺在床上,可眼前却突然出现了这位警官的脸——我看到他站在楼下,在对着我喊,说、说……” “说你‘再不起床,你年终奖就要没了!’”吴晓生看不下去他拖拉的样子,直接推着眼镜帮他补充完毕。 “啊对!对对对!”有人替自己说出了这句羞耻的话,郭志鹏立即大喜过望,连连喊是;但喜完,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疑惑看向四人,迷茫:“不是这、这……你们都知道啊?” “嗯……”被主审的童警官因擅自插|话而盯住,吴晓生瞬间讪讪地缩回脖子,重变回了宅男的畏畏缩缩样,小声小气:“恐怕不止我们……只要当时在现场的,应该都知道……” “……”郭志鹏的脸绿了,两眼无神地喃喃:“我、我还以为,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幻觉来着……” ——感情不是幻觉是现实?这不是社死了吗? 问询室的人都听出了他的潜台词。看到他本来就因匆忙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