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说出来;她连如何说出来都不知道。只得紧抱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走,见他僵着,就闭上眼睛,在他怀里轻轻蹭来蹭去,似一只撒娇求抱的毛绒绒猫儿。 她虽下了决心,却羞得从头到尾都没敢睁眼,亦不敢出声。她只是觉得,这是李茂想要的,是可以将李茂留下的。 因着是白日,窗子虽然只有一道缝,光线仍是偷偷照了进来。李茂想是看到了她皱紧的眉头,又停住问:“我快点?” 他停住时,本恍惚的痛楚反倒愈发清晰和放大,叶梨紧紧闭住眼睛,摇了摇头。 一直到了李茂第五次来,叶梨才第一次对他说:“疼!” 其实那时疼的,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李茂有些讶然,亦有些不知所措,草草偃旗息鼓,将叶梨抱在怀里,问:“一直?” 叶梨睁开眼睛,泪珠儿汪汪溢出来,满是委屈“嗯”了一声。 李茂一边道歉,一边亲吻她的泪珠,等她悲悲切切啜泣了一会,问:“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容忍一切。 ——因为怕你离开,再也不来。 叶梨不知哪一个缘由更多些,仍皱着眉,却伸出光洁的胳膊,揽在他脖颈上,撅着嘴道:“你又没问我。” 后来,李茂似渐渐少了莽撞,叶梨也渐渐少了紧张。而且,他们对彼此越来越熟悉,一个微小的动作或表情,就可以探知对方是何意思,再也不至于,叶梨没说,李茂便一直不懂,她隐忍未说的痛楚。 后来的甜蜜缠绵,铺天盖地,整个覆盖了最初的记忆,以致叶梨虽有这个印象,却记不起,究竟是何样的不可承受。一直到现在,她好容易下了决心,要与这辈子的李茂真的做了夫妻,却因着她受不了疼,最终不仅没做成夫妻,还导致李茂手忙脚乱,忘了自己还有伤处未愈,把伤了的手臂在墙上撞了下。 上辈子的那些事,和方才的慌乱,在心里交叉,叶梨羞意愈甚。她慌不迭伸手,想要摸索乱在床边的衣服,抬头睁眼,却撞入深沉凤眸里。 凤眸看到叶梨,微微闪避了一下,面上有些羞红,却很快刻意敛去,伸手过来。 叶梨下意识把赤着的肩膀又裹进被子里,但见他伸过来的是伤了的那只手,就又咬着唇将手重新伸了出去,轻轻帮他撑着胳膊,给他握住手。 伸臂之间,难免泄露了半点春光,叶梨瞧见凤眸闪眼望了过来,羞恼瞪了他一眼。 李茂却因这一眼更红了脸,微微垂眸,注目到两人相握的手上,小声道:“我,我是一时……一时,只是一时……” 他倒比叶梨似乎还要羞赧,“你放心,我不会……我会等你愿意。我,已经改了。”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慢慢等待。” 叶梨眼睛里滚落眼泪,抬眼嗔他,他痴了一下,脸愈发红,又很快弯了唇,对着叶梨笑。 “你笑什么!我让你转过头去!” 叶梨只好直接道,“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李茂依言侧头闭目,叶梨将他的伤臂送回去放好,赶紧去够了附近能看到的衣服,躲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穿。 虽然在桃皈观里,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经极为熟悉,可是却无法因此而坦然,仍是会羞涩难支。叶梨暗暗想,上辈子之所以可以没羞没臊与他坦然面对,只是因为,很多羞臊的事情都做过了太多次。 这辈子却是还没有,虽然两人初见不久,按着男女大防的规矩,就已逾越了太多,这些日子,他更加是趁机要占些便宜,但是毕竟,不曾似桃皈观。 不过,他们虽没一起经历过桃皈观的亲近,却在一起有了很多在桃皈观所没有的经历。她有时候觉得,他们虽未做那些事情,却比桃皈观时还更亲密了些。 “你做什么!” 叶梨系好衣服,抬眼却瞧见李茂微微眯了眼睛看来,立时嗔道。 李茂却委委屈屈辩解:“我只是看你穿好了没。你穿好了,我还没呢。尚得劳烦娘子帮我。” 李茂伤了手臂,更衣自然是个问题,其实当然不至于缺伺候他的人,只是侥幸能赖上叶梨,他便赖住了她,连洗漱沐浴都要她伺候一二。倒不为她真的伺候,只是瞧着她在跟前,羞答答又一脸认真,就觉得痛也没了,心情也好了。 他并不是锦绣堆里长大的,虽是皇嗣,却是血里汗里、马上马下长大的,这样的伤,虽不能说不算什么,但是养了养之后,若是以前,早就不当回事了。可是现在被叶梨每日“伺候”着,担忧着,虽多少有损男子豪气,将军气概,却也是极大的收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