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加了很多模糊人视线的东西,两方没有人知道你就是他苦心研究的实验对象,没有人知道你是他们任何人都想要得到的那个人……除了我。” “这是谢天宇给我留的最后一张,歹毒的保命牌,他这是让我用你的命换我的命。”谢臻眼神很平静,坐下后,抽出餐巾纸开始默不作声地擦拭着自己还带着水珠的脸,轻轻揉了几下。 谢臻将垃圾扔进垃圾桶里:“对于你来说,他是个十成十的恶人、渣滓,而他的死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不要再去纠结了,小谢。” “哥,你真话假话掺着说的事干得多了,越来越难辨别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靳时雨起身,平静地说道,他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烟,挡风点燃,继续道:“实际上你内心一直有猜测,谢天宇的死会和我有关系。” “或许是他本人告诉你的,或许是你自己从蛛丝马迹中察觉的,总而言之,和我有关系,对吧?”靳时雨垂眼看向谢臻,视线里的情绪复杂至极,眼前的这张脸沉默闭口不言的样子,让他的话逐渐落地。 靳时雨在静谧之中,抽完一根烟。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去自首,既然是唐纪逼迫、是意外、是情势所迫,你没有必要浪费牢里的那四年,我更想不通一个找不出任何理由犯下罪行的人,会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甚至闭口不谈,希望早日翻篇。我现在想通了,谢臻。” “你不仅仅害怕耽误我的未来,你也害怕在调查之后真相真正尘埃落定。”靳时雨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长长舒出一口气,又一次、分外急迫地想要找到自己忘却的记忆,又一次,在现实面前感受到了可笑二字。 谢臻依旧不语。 “可是我有一种预感。”靳时雨在等待他开口无果后,张口继续说道:“越逃避越意味着真相降临。” “我拜托了靳寒还有高局细查,谢臻,我可以非常坦白地告诉你,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既然你愿意在这种猜测之下依旧保持沉默,愿意体谅一切事出有因,我也不害怕面对一切结果。” “不管真相究竟是什么,我都会彻查到底,我要让你重新站在你该站的地方。” 靳时雨走上前两步,用毛巾替谢臻擦着头发,他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平常事,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澜,甚至连在意都称不上。 可谢臻莫名听得眼睛一热、鼻子一酸,毫无防备地流了眼泪出来。 谢臻总是觉得,他欠靳时雨的东西或许是一辈子都还不上的,哪怕活到一百零五岁,他都还不起。在他眼里,靳时雨遇到自己后很倒霉、很不顺、很痛苦,他把靳时雨拽进了一个深渊,让靳时雨从小时候便开始忍受非人般的折磨,他又眼睁睁看着靳时雨被推进地狱,却重重受制无动于衷。他自知谢家对不起他,又无法在吴婉的死亡这件事上做到彻底的谅解,谢天宇欠靳时雨的,或许用命来抵都不足为奇,而谢臻能做的只有替这一切善后。 他曾想着,就这样给过去画一个句号,他们谁都不要亏欠谁,让一切都彻彻底底烟消云散。 可是靳时雨偏偏又是这天底下顶顶好的存在。 靳时雨好像对很多人的恨都清晰可见,他从来不会原谅任何人,说的每一句恨都是真的,可唯独恨谢臻是假的,总是能生出一万个理由来原谅他、成就他、爱他。 他不应该怪他吗?怪他把他带回家,怪他不关心他导致悲剧发生,怪他无缘无故地把他扔下,怪他自以为是的揣测,怪他一个渺小又微不足道的谢臻让他吃尽了苦头。 明明最受苦的是靳时雨,可他还是要竭尽全力、掏心掏肝地去缝补一个完整的谢臻。 什么啊。 谢臻面上表情有些崩盘,终于在靳时雨手指轻轻拨过自己发丝的瞬间,强忍着试图平静的脸彻底崩溃,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受控地皱在一起。 靳时雨安静地听着谢臻啜泣,指尖还湿湿的,他有些不懂谢臻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只知道是因为自己。于是他坐到谢臻身边,亲手掰开了谢臻捂脸的手,一边看着他哭,一边用纸巾一点一点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靳时雨,你特别蠢。”谢臻颤着唇,静静道。 靳时雨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眉毛,给他擦眼泪的手甚至还停顿了下,他只是平视着谢臻,眼神里仿佛还写着你平白无故骂我干什么? “为什么永远都对我那么宽容……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给你,明明做我的弟弟那么痛苦,明明喜欢我那么难受……为什么。”谢臻声音很低,压抑着颤抖的声线。 只听见靳时雨云淡风轻地、安静地回答道:“给了我眼泪。” “你在为我而流泪。” “不够吗?” 作者有话说: 实在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