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一次次失望。那个时候啊,她总是一遍遍幻想着?与大皇兄重?逢的情景。她想,她一定?会飞奔到大皇兄面前扑进他?怀里痛快地哭一场,诉说她的怕。没了哥哥,她连哭都不敢肆意随便。 就?在她认了命,也和别人一样认为大皇兄再也不会回?来时,他?回?来了。 他?们十?分难堪地重?逢了。 亓山狼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在施云琳身前,几乎没停顿朝施砚年转身。 施云琳敏锐地觉察到了亓山狼的杀意。他?要杀了私闯这?里的人。 施云琳慌忙拉住了亓山狼的手?臂,颤声:“他?是我哥哥!” 亓山狼顿住脚步,施云琳不敢去看施砚年,朝着?另一侧迈了半步,将自?己全部的身子?藏在亓山狼身后。 亓山狼高大的身躯,把两个人的视线隔开了。 听?见她的声音,施砚年耳畔的死寂被打破。他?如?梦初醒般,仓皇地别开了眼,心里一汩一汩涌上悲痛。 亓山狼转过身来,垂眼看向施云琳,看见她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伸手?去握施云琳的肩,施云琳躲开了。她慌乱转身,踩着?木梯快速爬上了树屋。 施云琳将树屋的房门用力关上,缩在窄床的角落,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原来真的与哥哥重?逢这?一日,她并没朝着?哥哥飞奔而去,而是转身逃走。 被人撞见大白天在外面做那不知廉耻的事情已经足够丢人了,何况是被大皇兄撞见。施云琳越哭越难过。难过于今日的尴尬,也不仅仅只因今日的难堪。这?段时日的屈辱感好像得?到了宣泄口,可以不管不顾地哭出来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施云琳躺在窄床上哭着?睡着?了。她唯一庆幸的是,不管是亓山狼还是哥哥都没有上来打扰她。 睡梦里,她又成了湘国那个娇气又骄纵的小?公主,脚步轻盈地穿梭在湘国皇宫,整个梦境都是香香的。哥哥姐姐们都还在,他?们都在对她笑…… 总是喜欢立在树屋窗外树枝上的雀鸟叽叽喳喳吵醒了她,美梦终究只是梦,梦里的美景飞快后退远去。 施云琳从开着?的木窗往外望,看见旖红的晚霞。 不多时,施云琳听?见了琴声。 当辨出正在弹奏的曲子?是《孤声》时,施云琳的心猛地一揪。 “哥哥,你怎么从来没弹过《孤声》?先生说这?首曲子?是曲谱里最难的一支。你是不是不会?” “《孤声》是悲声,是最憾最恸之声。哥哥此生顺遂美满家人皆安,从不知悲为何物?,确实弹不出来。” 施云琳回?过神来,慌忙从树屋下去。每次走木梯都要小?心翼翼的她,这?一次最后一级来不及踏,直接跳下去。 亓山狼和黑狼坐在火堆旁,可施云琳完全没有注意,她循着?琴声狂奔。 山风吹着?杂草灌木疯狂摆动,擦过她的裙摆。她一口气跑到施砚年面前,又在距离他?三五步的时候停下脚步,大口地喘着?,喘进一口又一口凉风。 施砚年眼望琴弦,将最后一句弹完。低哑悠长?的最后一句琴音在群山寒风里成了力竭的嘶吼。 他?闭上眼睛,压抑眼底的酸涩。 好半晌,施砚年睁开眼,对施云琳慢慢微笑起来。 他?坐在焦柳琴后,眉眼间?挂着?一如?既往的儒雅温和浅笑,还是施云琳记忆里的样子?。 施云琳便也慢慢扯出一个笑来,她朝施砚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她没有看施砚年,她低着?头嘴角噙笑,低声:“哥哥还活着?,真好,真好……” 施砚年微微侧过身,近距离地望着?朝思暮想的人,声线温柔:“在哥哥面前,云琳也需要忍着?眼泪吗?” 施云琳沉默了一息,忽然放声痛哭。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拼命涌出来的眼泪很快湿透了她的指缝。 短短半年,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交好友至亲兄长?阿姊们一个个死去。战火不断,不停地逃命,架在脖子?上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