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川如实说:“婚礼之后我认真考虑过,既然决定减少联系,那总不能还一直用你的车,就让司机把车拿回去了。” “那你打算用什么代步?” 赵以川感觉今天裴哲很反常,他归咎于酒精,没多想其他。 “家里有辆我爸新买的二手车,新能源的,他听说我这边更需要车就给我了。这周刚回临港开到虹市,不过外地牌照在虹市可能——” 不太方便。 话音未落裴哲已经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 赵以川呆在原地。 他甚至没第一时间领会裴哲所说的“拒绝”是哪个层面。 然而几乎没给他任何寻找理由的时间,裴哲一鼓作气问:“上次问你是不是家里遇到过难处,你说没有;我问你在华闻为什么只做最简单的诉讼,是苏艺欺负你吗,你说不是,因为你自己喜欢。还有最开始,我问你那些钱够不够,明明不够啊,你怎么不开口了?” 裴哲极少对他说这么多话,两人聊天时的细枝末节这时被倒小茬似的提起,一件一件,把赵以川完全砸蒙了。 望着裴哲,他心道:他记性这么好吗,连这些陈芝麻烂谷子都记得? “你到底想要什么?”裴哲问。 声音很软,不像质问或者强买强卖,但赵以川无法回答——他总不能告诉裴哲,我想要的你给不起,或者,我想要你。 他只好说:“……我没什么想要的啊,钱你已经给过了。” 裴哲捂住脸,似乎对他绝望了。 但这情绪十分短暂,他过了会儿再次抬起头,给赵以川找理由:“你躲着我,要跟我撇清关系,就因为我在婚礼上亲你了?我可以解释的,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抗拒……我们不是专程练习过吗,所以——” “不是因为这个。” 裴哲蓦地噤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赵以川怕他没听清,重复:“不是因为这个,你亲我,我没反感,真的。” 他想,裴哲是聪明人,听到这儿就应该放弃追问,不去触碰红线。 谁都清楚协议结婚是最好别产生额外纠葛的。 到此为止,他们还能保留体面。 可裴哲偏偏今天失去逻辑,满脑子都是“他没否认前面一句”“他确实在躲着我”,因此越发笃信自我判断。不仅没闭嘴,裴哲编织好的“那因为什么”脱口而出,竟自行打乱语序,从意识深处拎出陌生字句化成一把剑刺向赵以川。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 赵以川哑口无言。 那表情落在裴哲眼里就成被戳穿的震惊,心口一点稍纵即逝的钝痛,裴哲掐了掐自己掌心,若无其事地放下玻璃杯看向赵以川。 “我听楚畅说的,你留学的时候有个星岛的男生一直追你,好像追了你一两年,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他说得慢,思忖曝光这行为是否合适,“后来我看你的ig,停止更新之前也在给他点赞,和他去加州的照片也没删掉。” 赵以川想自己肯定出现幻觉了,他怎么会从裴哲这些话里听出一股阴阳怪气的酸味? 而且是对danny,那个已面容模糊的短期前任。 “……我真服了你了。”赵以川自暴自弃地往沙发上一坐,动静太大,窝里的金丝熊惊悚地往后钻进木屋。 裴哲抿着唇:“所以你还喜欢他,是真的。” “我说我真服了你,意思是没想到你这么无聊,你不是很忙吗?”赵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