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讪讪一笑:“陈书记肯定是不会,我这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底细。” 陈书记叹了口气,又开了口:“不过这事儿我得支应你一声,猪虽然是野猪,你们也不是养着卖,只是社员自己吃,但里头是有些官司的。” “要是被人举报了,那头找上门去,到时?候怎么说可真不一定。” 赵建国皱了眉头,心底也知道这个问题。 他一开始哪儿能想到十头野猪都能养活,野猪越长越大,如今猪圈都要装不下了,前两?天他还中召集社员们又新建了一个猪圈分?开养。 “陈书记,您给我指一条明路。” 这么多肉,赵建国自然舍不得放弃。 陈书记笑了笑:“等野猪养成了,你拖两?头敲锣打鼓的来,就说是金水大队的农民兄弟体谅革命辛苦,特意送来的。” 赵建国明白过来。 “两?头够了吗?” 陈书记笑道:“再多,不好分?。” 他端起茶杯:“再说了,咱不能把他们的胃口养太大。” 赵建国帮他将茶杯满上:“陈书记,那还得辛苦你周旋,您对我们大队的恩情,我都记在心上呢。” 陈书记见他感恩,也很高兴,还多说了几?句:“猪肉多了吃着也会腻味,你们大队要是缺了什么,年底拿了猪肉来换,总是能换到的。” 一听?这话,赵建国眼睛都亮了。 连着两?年大丰收,金水大队其实不缺一口吃的,如今家底子最单薄的人家也隔三差五能吃饱。 可他们缺别的东西,就说铁锅,好几?户人家都没有,因?为这个得要工业票才?能换,他们农村哪儿来的工业票,只能拿陶罐顶上。 赵建国将这事儿记下了,打算回去找人商量商量再决定。 猪是大队的,他总不能当一言堂。 心底存着事儿,赵建国出门的时?候沉着脸,看着很是严肃。 下放的四个臭老九早早的在公社门口等着,比起知青来,他们几?个人脸上身上都带着伤,穿的也很是单薄,现在都已经是初冬了,四个人连一件薄棉袄都凑不出来。 更大的不同是精神?头,四个人都耷拉着脑袋,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偶尔身边有人走过都会瑟缩一下。 而?经过他们的人好一些的,看都不带多看他们一眼,差一些的,还要朝他们吐一口唾骂。 就算被唾,四个人也没反应,已经习以为常。 最左边的老头低着头,眼珠子却在滴溜溜转悠,低声道:“不知道要把咱们塞进哪个山沟沟,只希望别太远,不然山里头冷的很。” “嘘,人来了。” 赵建国沉着脸走过去,等看清四个臭老九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弱病残,四个人全齐活了。 一个老的满头白发?,走路都摇摇晃晃。 一个断了腿,明显是瘸脚。 还有一个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说一句话就要大喘气。 唯一一个齐整的瘦的皮包骨头。 赵建国看着直叹气:“能走吗,能走就跟上,咱们得在天黑前赶回去。” “能能能,我们都能走。” 四个人相互搀扶着走起来。 赵建国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更是叹气。M.FeNgyE-zn.COm